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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那双手摩挲他的面颊，不让他后退，谢辞感到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烫，心口的剧烈跳动让喉咙都因震颤而发疼。

他的大脑里只剩下大片迟缓的空白，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谬而虚幻，现实与幻象模糊了界线，他分不清真假，或许眼前这个阿九又只是他在漫长孤寂的时光里终于发疯了的证明。

直到温凉柔软的触感轻轻贴住他的嘴唇，他被死死固定在了原地。

谢辞呜咽出声，颤抖的音节都和着气息被另一个人吞了下去。

&ldo;没事的，没事的……&rdo;九夷轻轻摸着他的头发，&ldo;是我来得太晚了。&rdo;

谢辞缓缓低头，慢慢靠在九夷的颈边，贴近他魂牵梦萦的冰雪般的气息。

&ldo;……真的是你吗……阿九？&rdo;他喃喃道。

&ldo;废物，&rdo;九夷带了笑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讥诮意味，&ldo;是我。&rdo;

他太累太累了，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状若疯癫。

若他真是疯了，那就疯了吧。

&ldo;感人肺腑的重逢啊，弟弟……&rdo;

魔神无处不在的声音突然鬼魅般响起，谢辞浑身骤然一僵，狠狠咬住舌尖，眼底泛起浅浅的一线猩红，&ldo;你别想对他下手。&rdo;

&ldo;真是诛心，&rdo;魔神哼笑道，&ldo;他之前的六百年怎么不来？你能确定他真是你那小情人？别被感情蒙蔽双眼，我也是为你好啊……&rdo;

&ldo;与你无关。&rdo;

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谢辞一把捏碎识海中的黑暗，丝丝缕缕的黑雾桀桀笑着四散逃逸

。

九夷松开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他肩胛上的缚神钉，&ldo;我刚恢复记忆没多久，否则当初在幽冥海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绝不会让你沦落到此般境地……&rdo;

谢辞看着他蹙起的眉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的慌张，他只能笨拙地安慰道：&ldo;也不是很疼，真的，习惯了就好了。&rdo;

九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ldo;蠢货。&rdo;

谢辞望着他不自觉地傻笑，周身日夜彻骨的疼痛好像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都不那么疼了。九夷小心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和封印，而谢辞用目光细细描摹近在咫尺的容颜，甜蜜又酸涩。他在自己蒙尘的记忆里刨啊刨啊，突然想起一件事，&ldo;对了，&rdo;他连忙出声道，&ldo;阿九，我胸口内袋里有个东西，你拿出来。&rdo;

九夷疑惑地挑了挑眉，依言拉开谢辞的衣襟，从他胸口拈出那件东西‐‐一颗温润的夜明珠，里面有似有若无的淡淡青光流转，这颗珠子被他贴身温养了六百多年，光华更甚，仿佛有生命一般。

九夷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ldo;这是什么？&rdo;

&ldo;这个，我早就想送给你了，可惜上次没来得及，&rdo;谢辞咬着嘴唇，笑得竟有些腼腆，&ldo;阿九，你、你愿意收下吗？&rdo;

他捏着珠子的手指泛了白，浓密的长睫遮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他摩挲着珠子光润温暖的表面，似哭又似想笑。九夷抬手避开缚神钉小心地环住了谢辞，靠在他肩头，轻轻闭上眼，&ldo;傻子。&rdo;

&ldo;你不喜欢？&rdo;谢辞立马紧张起来。

九夷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攥紧了那颗青碧色的夜明珠。

不管还有多少时间，至少剩下的这些日子，他们是在一起的，这便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