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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鸡下入滚烫的油锅里,油花儿沸腾,滋滋直响。
小男孩站在油锅旁忍受着高温热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空中转了几个旋儿,砸进了油锅里。
直播间:
“掉进了锅里对吧!?绝对是掉进锅里了!!”
“吃炸鸡不放盐,勤劳的汗水让炸鸡变得有滋有味儿。”
“牛逼。”
“没事儿,油锅的温度那么高,有细菌病毒也都被炸死了,放心吃,顶多就是窜稀,窜,窜他妈的!”
郁臻倒是没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吃,不能吃只是单纯的因为给的钱不够。
一口屎一百万,恨不得把整个粪坑里的都吃干净了。
虽然当时很恶心,但等过几天,就完全陷入金钱快乐当中把恶心抛之脑后了。
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就和宋玉一样,被炸了一身屎,刚开始的几天总会想起这件丢人的事,可再过几天就只会偶尔想起,过去一两个月,没人提就根本想不起来了。
“你叫什么,多大了?”郁臻也不能让直播间的金主们干等着,主动询问起男孩。
男孩腼腆一笑:“提巴巴,十五岁。”
“干这个多久了?”
男孩道:“一年,这是我爸爸的东西,他瘫痪了,所以我出来卖。”
郁臻哦了一声,又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还有三个弟弟。”提巴巴翻动着炸鸡:“有一个哥哥上学,另一个哥哥去了巴亚的矿场,妹妹弟弟在家照顾爸爸。”
“家庭收入都靠卖炸鸡和你哥哥在矿场里上班赚的钱吗?”
“是的。”
直播间:
“巴亚的矿场都是黑奴,我就在巴亚,那边大多数是黑人,然后就是古印人,每天的工资也就一百卢币,早上五点就要开始上下山不停地扛石头下山,或者是凿石头,很累,一般人干不了,古印高种姓的人住的都是别墅,高档小区,而低种姓的只有土房子,被认为是贱民,婆罗门的小姐少爷都很白净,不知人间疾苦的婆罗门。”
“我其实真的有点理解不了,为什么越穷越要生,生出来的小孩好遭罪,为了什么?为了养老?”
“有一部分是为了养老,还有一部分是想要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生十个八个的,就期望其中一个能有出息,然后帮助一大家子人,俗称,广撒网,重点捞鱼。”
“卧槽,真的是这样啊,我们村有个著名贫困户,老头六十来岁,家里没钱是个老光棍儿,从街上遇到个精神病,把精神病捡回家了,后和精神病发生了关系,生了六个娃,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两岁,老头都快八十了,除了政府给贫困户的补贴之外,老头还得上街捡垃圾卖废品,他老婆是个精神病,做不了家务,带孩子也费劲,有的时候还犯病对孩子又打又骂的,大的十二岁的到现在没上过学,小的出生他老婆没奶水,就喝米糊糊,一大家子住在破烂堆积成山的老房子里。
穿的都是人家不要的旧衣服,小孩儿到现在,还没见过新衣服长啥样呢,我就特别纳闷儿,你明明知道家里穷,岁数又大,为什么偏要留个后?你要说你家里贼有钱,岁数大也就算了,关键就是一穷二白,孩子生下来就得跟着遭罪,在过几年嘎嘣一下死了,小孩儿咋办?他老婆还有精神疾病,根本养不了孩子,只能送到孤儿院去!真他吗私自,连个几把都管不住!”
“这种情况在偏院的山区农村挺常见的,我也是山区的,我爸妈都喜欢女儿,所以生了我之后就没再生了,但我们村有一对夫妻,家里穷得天天吃土豆地瓜,女的生了四个闺女,非要拼儿子,最后一胎生的儿子,我都不知道她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小姑娘们就上了个小学,认识点字儿,就出去打工了,每个月还得上缴工资回来供他弟弟,愣是把弟弟供成大学生。
但你们也知道,现在大学生就业也挺困难的,小城市实习工资两三千,大城市也就四五千,吃喝拉撒就用干净了,也存不住钱,后来弟弟谈了个对象,对方家里要求买房,还有六万六的礼金,一万的金饰钱,这对夫妻拿了七万多出来,刚刚只够聘礼和金饰钱的,还有房子首付呢,就跟四个闺女要,最后凑了十五万出来在小县城付了一套房的首付。
我前面不是说这对夫妻很穷吗?但他们却能拿出七万多的彩礼钱,其实彩礼钱全都是这四个女儿打工寄回来的钱!!一分没给闺女留!全给儿子了,还逼着四个闺女,借钱也得把首付钱凑出来!真的就是敲骨吸髓,恨不得把四个闺女的骨头渣子都嚼碎了。”
十四岁的少年,本该是在上学,天真无邪玩乐的年纪,无奈挑起家庭重担。
说话间,炸鸡炸好了。
男孩将炸鸡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塑料袋里递给郁臻:“三十五卢币。”
郁臻接过炸鸡,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拿出一张一百的纸币递给他:“不用找了,这么热的天,我请你吃一支冰棍。”
男孩愣愣的收过钱,看着手中那张崭新的一百卢币,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和郁臻说谢谢的时候。
郁臻早已坐上车前往了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