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岳明依后,三人并没有选择去探望瓦图,而是脚步一转离开了大牢。
瓦图如今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每日只有拳头大的一碗饭还有一碗水,那里安静如鸡,不会有人说话,也不会有人闯进去营救。
不过,牢房中阴暗潮湿,水汽极重,那顺着房梁一滴滴砸下来的水珠,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人的心理防线。
“从前父亲审问敌国细作时,便将他关在一个黑暗的屋子,并绑住手脚只留下了他一人。”
“我们原以为那人宁死也不会松口,然而不过三日时间,他便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半点也没有隐瞒。”
“你们猜猜,父亲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只茶盏,林烁舟满意的看着欧阳靖的马车,默默在心中盘算,待回京后,也要等比造一辆出来。
别问,问就是这小子太会享受,无论林婉颜想吃什么,下一秒都能顺手拿出来,这看起来不大不小的马车,内里却花样百出,宛如一个行走的藏宝库。
若是带出去,定然倍儿有面。
双颊被点心塞得满满的,闻言,小姑娘飞快摇了摇脑袋,却苦于无法开口,只能不断示意林烁舟快说。
“是与瓦图被关押的方式有关?”顺势递了一杯红枣茶过去,欧阳靖微微垂眸,细细思索了起来。
潮湿、阴暗、水汽……难不成?
“我曾在书上看过一种刑罚,这种法子不会对受刑之人造成任何外伤,可对于他的心理承诺能力,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坏心眼的从林婉颜手中抢走了最后一块糕点,林烁舟当着她的面送进了口中,下一秒便收到了少年凉飕飕的眼神。
“接着说。”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林烁舟单手按住闹腾的小姑娘,任凭林婉颜如何挥舞小手,就是打不到他。
瞧着这兄妹二人特殊的亲近方式,欧阳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收回了蠢蠢欲动的脚尖。
他探出手腕,轻轻在腕间比划了一下,紧接着开口解释道:“若是将双手反绑在身后,并蒙住那人的眼睛,继而做出割破了那人脉搏的假象,凭借着水滴声,便能将受刑之人吓得魂飞魄散。”
心理防线寸寸崩溃,又时刻沉浸于自己即将死去的恐惧中,便是军中再硬朗的将士,也有扛不住的那一天。
而这,便是林少卿当年所用的法子。
如今林烁舟想要故技重施,可瓦图心性坚定不似旁人,又没有被捆住双手,这种法子所起到的作用,恐微乎其微。
眼见欧阳靖不过瞬间便解开了谜底,并猜出了自己的用意,林烁舟满意的在心中点了点头。
“我虽无法完全模拟那种环境,可瓦图的谨慎,会成为一道催命符,逼得他一步步落入我所设计好的陷阱。”
他每日派人送去的吃食与饮水,瓦图敢入口吗?他时刻担心林烁舟会对他下手,又满心期待北狄会来人救他出去。
这样的环境下,瓦图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中,片刻也不得休息,而那水汽凝结成的水珠,也在无形中影响着他。
焦躁、暴虐、急切、崩溃……
长此以往下去,瓦图总有撑不住的那一天,所以,这才是林烁舟特意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他的原因。
那间牢房常年不见天日,便是每日送饭的官兵,也是用绳子从天窗中吊进去,时间久了,便是再乐观的人,也有万念俱灰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林烁舟等得起!
“原来如此,攻心之计方为上策。”受教的点了点头,正当二人一个陷入沉思细细琢磨,另一个得意洋洋晃着脑袋时,一直暗中蓄力的林婉颜终于出手了。
小姑娘凶残的咧着小嘴,趁林烁舟不备,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狠狠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