棾娗收手,黑色光芒依然笼罩住婳寙,他走向木桶,看到里面光秃秃的黑鱼,低敛的眸底闪过淡淡的嘲弄,弱小的群体,海底的生物,永远都只能如此卑微的活着。
棾娗抬手,一片蓝色光芒快速的笼罩住木桶,顿时里面的水翻腾起来,‘扑棱扑棱’一阵响动,莥姒惊奇,上前看着棾娗施法,‘砰’一声巨响,木桶四分五裂飞溅开来,里面的水柱似的冲天而起,黑鱼在水中内渐渐的产生着变化,一点点变大,棾娗手指凌空一点,一缕红色光芒射来过去,裹住黑鱼,手指撩动,牵引着黑鱼冲破水珠,被红光包裹着落在地面上,光芒闪烁,爆发,渐渐幻化出人形,蓝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淹没在泥土中,浑身赤裸裸的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棾娗手臂一挥,一件黑袍覆盖住他身体,手掌再一闪,一颗燿黑泛着光芒的药丸出现在掌心。
“拿去,把这颗药丸给他服下,内伤才可痊愈。”
莥姒接过药丸,向婳寙看去,此刻,婳寙已经完全变成人站立在莥姒身后。
“给衖巕服下!”婳寙冷淡的吩咐,莥姒不再犹豫,走到衖巕身边蹲下身,撬开他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棾娗转身面对婳寙,浓眉舒展,笑着道:
“相信以你的聪明定会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
婳寙瞅着他,蓝色的眸光平静的如一汪无波无浪的湖水,只是,微微发颤的声音泄露他内心细微的波动: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在你心里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什么都能拿来算计,包括她!”
棾娗唇边的笑凝固,炯炯有神的眸光沉了下去,他硬着声音道:
“你只要做好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行,其他,勿须你多管。”
“好,我的目的也是令海皇苏醒,其他,我不会管!”婳寙淡淡的道。
不到片刻,衖巕慢慢转醒,莥姒惊喜的低呼一声,急忙扶起他,笑着问:
“衖巕,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衖巕晃了晃脑袋,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棾娗,顿时一变,抬手就要挥过去,莥姒急忙抓住:
“衖巕,你是被棾娗救活的,我们之间有交易,不可鲁莽坏了大事。”
衖巕慢慢收回手,死死盯着棾娗,他没忘记是都广之野的人伤了他,令他显出原形,这对于鲛人来说是个很大的耻辱。
“我们和他做了什么交易?”随手穿好长袍,系好凌乱披散的蓝发。
棾娗扫了他一眼,随即迈步离开木草屋,他勿须和他们二人多说什么,只要做好婳寙的工作,其他都好办,想到这里,他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笑。
“衖巕,做好准备,我们再进都广之野,这次,唯一的目的就是带着诗如画离开都广之野,这是我们与棾娗做的交易。”婳寙吩咐,并没有多做解释。
衖巕瞅瞅莥姒,又望向婳寙,低声道:
“婳寙将军,海皇的仇不报了?”想起都广之野的一战,他眼中又浮现缕缕的战意。
“先救醒海皇,再说其他!”婳寙说完,便坐下来闭目打坐。
“衖巕,你先不要急,我们已令鹗传信大巫师,相信大巫师会很快有消息传来,再等等。”莥姒说完,也坐下来调息打坐,离开都广之野这几天他也没好好休息,每天都提着心怕都广之野的人追过来。
衖巕拢紧长袍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的冷意更甚,站在木草屋门口,静静凝望门外沉默不语。
鬾蕥独自坐在冰宫内,眼里的恨意已经掩藏不住,怒火般的燃烧着,宫婆婆已死,她再也没有了亲近的人。
这一切,都拜诗如画所赐,所以,她一定要铲除诗如画,让她消失,只有她死,才能解除她心中之恨。
并宫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鬾蕥眸光闪动,冷声厉喝:
“谁?鬼鬼祟祟站在门外做什么?”
门从外面被推开,棾娗高大粗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精良锐利的双眸一下锁住冰宫内盘膝而坐的鬾蕥。鬾蕥有些意外,深蓝碧青的眼睛闪过厉光,沉声喝道:
“棾娗,为何闯我冰宫?宫婆婆虽死,但也容不得你在这里随意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