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一瞬不瞬的看着玉连城,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包枲麻,玉连城绝对不能出事,那么多人策划了二十多年的计划,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若他为了戒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无法向那些死去的有志之士交代。
都怪这个女人!
他狠戾的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的剜在锦瑟脸上,若不是玉连城极力维护,他早就一刀了结了她!
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玉连城突然睁开眼睛,虚弱的朝锦瑟一笑,开口吩咐:“你去西苑的小厨房拿点绿豆过来,熬成水,加到这冰水里,会有降温效果——”
“好,我马上去。”锦瑟拔腿就跑,脚步却又在门口顿下来,想了想道:“北苑的厨房里就有绿豆,干嘛要去西苑?”
“西苑的绿豆是顾大娘自己种的,药效会好很多。”流风接口,眼风冷冷的扫过她,不容置疑:“快去!”
锦瑟虽心存疑惑,但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转身就飞奔而去。
屋里只剩下玉连城和流风两人。
玉连城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冷汗涔涔,流风走近他,见桶里的水已经开始冒出热气,眉头皱的更紧,不由分说打开那包白色粉末递到他跟前:“公子——”
玉连城眼眸幽深的看着他:“拿开。”
第一次觉得,这种白色的粉末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就像沙漠里干渴到极致的人面前的一壶水,或者饥饿到奔溃边缘的人眼前的一碗米饭,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只是,心里却在下意识的排斥——不可以,不可以动摇意志,不可以再变成一个瘾君子,不可以让锦瑟失望······
“王爷!”流风突然噗通一声单膝跪下:“请您三思!”
玉连城双手撑在浴桶边缘上,身上的汗珠涔涔而落,脸色透明如纸,却在极力忍耐着:“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王爷,恕属下直言,叶锦瑟······留不得了!”
玉连城重重一震,冷冷的看着他:“不许动她!”
“她已经影响了您的决策,属下容不下她,计划容不下她,整个梁国的未来容不下她!您口口声声说将她放在身边是为了下一步计划,可现在您真的还是这样想吗?属下不敢苟同!”
“本王如何决策,难道你比本王更清楚?”
“属下不敢!”
流风垂着头,语气却不卑不亢:“可您一而再再而三拖延送她离开的日子,属下······”
“流风!”玉连城震怒,额角上青筋隐隐浮现,目龇欲裂,手指狠狠的抠在桶壁上,硬生生的把桶壁洞穿。
许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待疏影回来,让她去做吧,不过,不许伤她一分一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