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刚才做了个梦。”陈藩提起那个梦的样子十分抗拒,甚至把整张脸深深埋到贺春景背后去。
&esp;&esp;他光洁的额头贴在贺春景肩膀上,蹭了蹭。
&esp;&esp;“梦见我了?”
&esp;&esp;“梦见你站在穆昆河上,冰面上凿了一个大洞。你说要拿自己去还丁芳的命,我拼命跑啊跑啊,跑摔了就哭着求你回来。”
&esp;&esp;“然后呢?”
&esp;&esp;陈藩不说话,把人抱得死紧,像是怕自己一开口,怀里的大活人就会化成一股冰水流走,和梦里一样消失不见。
&esp;&esp;半晌,等得周围水雾的温度都有些凉了,他才再一次开口。
&esp;&esp;“这不是我尘封入海吧
&esp;&esp;陈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呆呆站了几秒,然后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esp;&esp;“我其实不大赞同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esp;&esp;“什么方式?”贺春景也愣了一下,随后无语道,“想哪去了,我是让你随便问!”
&esp;&esp;为了避免这人思维往歧路更歧中去,贺春景抹了把脸,先给他打了个样:“你看,头上这一道,我骗你说发烧摔倒了磕的,其实是零七年你过生日那天——”
&esp;&esp;“我知道。”陈藩飞快握住他指着额角伤疤的手,一把扯下来,好像不刻意去看就能避免回忆起那段沉痛往事了似的,“我知道那天是陈玉辉对你动手了,别说了,我们不说这个。”
&esp;&esp;陈藩在这一秒忽然又唾弃自己的胆怯,他想要知道全部,又害怕知道全部。
&esp;&esp;“……你不知道。”
&esp;&esp;贺春景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倔劲儿,愣是把陈藩的手挣脱了,将前额贴在皮肤上的湿发再次拨开,露出那道橡皮粉色的旧疤痕。
&esp;&esp;“陈藩,那年从抚青回来,你出国,我回松津,我在西郊水厂差点杀了陈玉辉。”贺春景直望进陈藩震惊的眼睛,“所以他怒急了,把我打包送去了李端行那。”
&esp;&esp;顿了顿,贺春景补充:“恶的是他,不是你。”
&esp;&esp;暖色光线因这一室氛围褪去温柔,两人浸在酸橙汁里。
&esp;&esp;贺春景低头看了看,指着大腿上一道白生生的划痕:“这是上大学的时候去夜市摆摊卖衣服,躲城管的时候被衣挂勾的。”
&esp;&esp;“那时候贺存一长得还没豆包大,我们两个跑不脱,正挨揍呢刚巧被王娜遇见了。”贺春景手指在白痕上蹭了蹭,“她读警校,正好和同学出来逛街,打那以后我们才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