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去买棺材寿衣。
一个人去告诉外祖家云兰去世的消息。
一个人为阿娘守灵。
一个人照顾还年幼的小曦儿。
一个人在深夜里无力地躲在角落里哭。
这个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日,应付着前来吊唁的亲友,还要与各类奇葩争斗。
他们看着白家的大屋子眼馋,想要收养白昭和白曦,以便独吞这白家。
之前,京城白家放出发来,要护着这一家妇孺。
他们知道,白昭是白家本家的人。
可如今白昭回来了,一待就是好久,谁知道是不是被赶回来了。
白家可能的责问和眼前的利益。
不少人选择后者。
逼得白昭穿着孝衣去官府面前申冤。
有时候,白昭会想,自己是男子,就已经如此艰难。
当年——
无父无母的阿柠,在柔弱的周婉身后,是如何活过来的?
是不是会被欺负?
是不是,当时还是傻子的她,连被欺负都不知道呢?
刚到周家村,不少同龄的男孩跟他说过周柠的事。
他们都会明里暗里的欺负她,朝她扔石头,抢她本就不多的粮食。
只是那时候,白昭只觉得愤怒,怒骂了几句无耻便不再与他们有接触了。
现在想来,他的阿柠,真的很苦啊。
白昭展开信纸,那几十个字,他已经看了二十遍了。
周柠不断地给白昭写信。
无非是写沿途的风土人情,心情如何。
周柠还是如此冷情,连信都是寥寥几十个字,不过却一日未曾间断。
就像她别扭地在哄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