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看牌,只看面前南风位的誉臻。
连在牌桌前都坐得笔直。方才嫌热脱了风衣与围巾,只剩一件方领线衫,长发散在肩两侧,投下来的阴影被锁骨盛住,装了满斛。
他打量着她,她却没把注意力放一丝一毫在他身上,闲闲推出一张牌,唇微启:“南风。”
“杠。”
聂声驰的背难得离了椅子靠背,伏身去将南风探取。
牌本没有那么远,他上半身近乎贴上牌墙,险些要把牌碰倒。
誉臻抬起下巴,迎上他眼中征伐。
桌底下,王雅泉裸色高跟鞋金属鞋尖擦着毛毯尖绒,轻轻点动,似是岸上渔翁好整以暇。
赵家俊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把手牌里头的条牌归条牌,筒牌归筒牌。
南风尽入了聂声驰的手,归于北风位。
他顺手推一只出去,牌局继续。
誉臻摸过手边烟盒,抬眼一扫屋内的人,只看向王雅泉,以示询问。
王雅泉笑:“我没关系。他们嘛,哪个不是老烟枪。”
誉臻不禁笑了,把烟衔在唇间,打火机却失了灵。她侧身,往旁边一个男同学那边探过去,“劳驾……”
北风那边桌面两下点动,一只打火机滑入牌池,跟麻将牌一碰,声音清脆。
旁人怎么会再递火,誉臻说了声谢,起身把打火机摸过来。
誉臻站着就把烟点上,打火机往前推,直送回聂声驰手边。
长发擦着牌池,聂声驰朝她抬眼,视线随着她锁骨阴影走,直到衣衫的方领边沿。
阴影深处,风光若现若隐,似猫尾巴往心头一扫。
只一瞬,誉臻直身坐回去,风景不再。
葱白手指夹着细长烟卷,她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聂声驰的手从兜里抽出来,往旁边酒杯摸,一碰却收回。
他都忘了,酒已经喝完了。
连酒杯都不冷了。
东西南北各坐庄,几圈麻将走得飞快。
牌墙眼见就要见底,王雅泉气急败坏推出一张东风来。
“怎么到末了还来这种牌。”
誉臻声音轻却脆:“杠。”
粉白指尖刚要碰上碧绿牌,另一只手伸过来,指节擦过誉臻的指尖,夺走东风时手背还往上一抵,在她手心轻轻一蹭。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