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何包诞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进行汇报,刚才的一则小插曲,差点儿让他忘记了他身为一名有优秀素养的专业助理的职责。他走到办公桌前,停下。岑煜抬起了眼。——“岑总,关于您吩咐调查的那个遗物。”——“现在已经有进展了。”皇族身世黑木质感的办公桌上,摊开着一张蝴蝶图腾的复印件,一半翅膀在烈火中燃烧,火焰化为光芒,刺眼而危险;另一半隐匿在黑暗中,花纹复古繁杂,像是万物生灵的化身,蕴涵无限力量。何包诞认真严肃地说道:“我们的人查到,这只蝴蝶图案最早来自于法国应该是一个皇室贵族,但因为实在太古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我们已经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去尽量搜集更多的资料了,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不知为何,岑煜突然想起了钟梨之的那枚蝴蝶戒指,样式似乎很是相似。——源于法国古老的皇室贵族?他敛起了眼眸,若有所思着。半晌后,才低声说道:“找当地人查。”“好的,岑总。”何包诞应道,他总觉得这室内的气压很低,兴许是要下暴雨的原因,让人格外喘不过气。准备离开之前,他小声问道:“岑总,您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钟小姐吗?”岑煜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压低了嗓音,“晚点再告诉吧。”免得让那个小姑娘,空欢喜一场。而且,还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在二十几年前,“抛弃”了她的理由。助理出去了之后,岑煜叹了声气。然后,又继续埋头看起了等待处理的一堆紧急文件。钟梨之站在门外,直接不客气地输入了电子密码,“滴答”一声后,门就自动开了。她熟练地从玄关处的鞋架上,拿下属于她的那双毛绒拖鞋。正低头换着时,就听到了客厅里,盛夏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你是忘记带什么了吗?怎么会回来得那么快?”谁忘记带什么了?钟梨之一头雾水。随着脚步声靠近,她抬起头,和好姐妹对视了一眼,立刻就发现这其中有“奸情”在!“你在等谁?”钟梨之狡诈地问道。看来盛夏等的那个人,一定是她很期待的。否则那眼神里,怎么会有些慌张和失望呢!盛夏眨了好几下眼睛,装傻充愣地反问道:“什么等谁?你在说什么呢?我就是在等你呀,我的宝。”她的视线都飘向白色的墙壁上去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啦!”盛夏直接拽着钟梨之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问道:“这一趟去玉湖镇,怎么样啊?你消息都没有给我发一个,我差点儿都要以为你是被野男人给拐走了呢。”茶几上的果盘里,竟然洗了不少水果。要知道,盛夏可是那种懒到可以冬天都不喝热水,拧开矿泉水瓶直接“生闷”的人。钟梨之随手拿起一个七彩果啃了一口,水分很足,她回答道:“成功啦,而且拿到的鸢尾酮还是年份更长久一些的。”不仅如此,她还收获了一个男朋友呢!想到这里,钟梨之的眼神突然就黯淡了下来,她对那个从未见过却知道了很久的“余晚瑾”,感到好奇无比。虽然昨天在汽车里,有迷迷糊糊地听到岑煜对电话里的回答——是她满意的。但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盛夏一听这事儿,完全不以为意,她瘫倒在沙发上,扯过一旁的小黄人毛毯,回答道:“这有什么?这些都是过去式了,你就算去问岑煜,你也只会烦躁。”“每个人都有过去的呀,你高中还差点儿和学生会的主席谈了呢,你嫌弃人家不给你写作业,因为他想和你一起考清华,你就没答应而已。”自己的黑历史,听得钟梨之头皮发麻。不过想想也对呀。——纠结着过去的人,永远不会幸福。她现在的生活里有好朋友、有喜欢的人,有热爱的事业,还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已经足够满足啦!蓦地,门锁又是“嘀嗒”解锁声。几乎是下一秒钟,盛夏就想冲到门口去,把门给重新关上。但是,已经晚了。走进来的男人,低头认真换一次性拖鞋,他的手里还毫不避讳地拿着一个印有便利店logo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是几包卫生巾。他说道:“你要的牌子,每个长度,我都给你买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钟梨之皱着眉走到了玄关处,认真打量。——这个男人的眼眸竟然是浅浅的金色,长相偏混血,鼻梁很高,身材也是高大的。这么帅,她不可能毫无印象,所以从前绝对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她转了转眼珠子,装出了一副无比惊奇的样子出来,“是你!”“我们之前在希尔顿里见过,你还记得吗?”杨则深微微拧眉,开口回答时,神色没有半分半毫的突兀,“不好意思,你可能是记错了。”他的语气异常肯定:“我们没有见过。”钟梨之勾起了唇角,主动自我介绍道:“那还真的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你好,我叫钟梨之,是夏夏的好朋友。”刚才她会那样做,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罢了。换做是盛夏的那个前男友杨迁,听到一个陌生女人说这种话,早就慌得屁股都着火了。而盛夏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么一个“渣男”,所以她其实对于男人的品德方面,格外看重,不过有些事情都藏在心间,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做姐妹的,必需得懂!果不其然,盛夏在杨则深报完了他自己的名字后,转过头,会心一笑。杨则深倒是没说他和盛夏的关系。而是拎着另外一个很小的购物袋,走进了厨房里,“我去煮一锅红糖姜茶,你们聊。”他还知道贴心地关上厨房门。杜绝她们两个人觉得谈话有可能被“偷听”的想法。钟梨之挑了挑眉,称赞道:“这是真的很懂事啊。”盛夏没说什么,走进了卫生间里。没一会儿,钟梨之竟然也快速地挤了进来。她都无语了!“快说说,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他是做什么的呀?快要把我给好奇死啦!”钟梨之忍不住催促道。坐在马桶上的盛夏生无可恋,她反问:“大姐,咱们一定要在厕所里,这样聊天吗?”“你先出去,我保证待会儿会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的,好吗!”他有事要说钟梨之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面积不大的屋内,飘起了一股生姜味。她轻轻地嗅了几下,然后并拢双腿,用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已经快要没有再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了。还好,盛夏很快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还撕开了一个暖宝宝,贴在小腹上。无意如此“折磨”她的钟梨之,看见这样一幕,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感,不过她的语速还是很快而且一点儿也不含糊地问道:“快和我说说嘛,你和厨房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真的在认真煮着红糖姜茶。模样、动作与外表看起来很不相似。盛夏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道:“说来真的很话长了,至少还得先从我为什么会被公司派去芬兰开始说起。”不明所以的人听到了她去芬兰,可能还以为这是什么“公费旅游”,可以很爽地玩上一把,但其实对于她这种没有“旅游冒险”精神的人来说,真的像是在活生生的“受刑”。光是住的小木屋外面的那片丛林里,一到晚上就会有狼嚎的声音,就让她怕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