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的拿木头,原来拿的是这个“木头”,误会了。
文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感谢他,“回头,我把你的衣服洗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可以。”段少平一挥斧头,劈断了那根木头。
天快黑时,段少平才劈完了柴房的木头,身上的短衫又湿又脏,他浑然不在意。
“那我先走了。“
段少平扶着自行车走出门口,嘴上说着要走,脚却很实诚地站在那儿不上车。
文妮想留他下来吃晚饭,但是家里没剩下什么菜了,她留不起。
“路上小心点,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姜文妮,”段少平喊了她一声,“稻谷收了,还得插秧,到时候你记得等我出车回来,回头我给你插秧。“他骑上车子,沿着小路飞驰而去。
暮色沉沉中,文妮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想哭,那是久违了的感动,在心口,狠狠地轧了下去。
第7章说媒段少平没有骑车回家,而是去市场……
段少平没有骑车回家,而是去市场买了烟酒,抓了一只老母鸡,去了刘月英的家里。
还没进到院门口,铁门里的狼狗就开始冲他吠叫个不停。
刘月英听见动静出来,见段少平站在自家院门外,她惊喜之余,赶紧招呼他道,“少平,什么风把你吹到嫂子这里来了,快进到屋里来。”说着她踩住狗链,骂了守门的狼狗,“阿黑,自己人叫什么叫,老实蹲下。”
狼狗不听话地拉扯着狗链,冲着段少平龇牙狂吠。
“嫂子,你这狗可真够凶的,回头有了狗崽子,记得让我也抱一只回去看门。“段少平在院里停了自行车,将烟酒盒子和一只老母鸡塞到了刘月英的手里。
“都是自己人,你说你上门带什么东西?”
“见面不送礼,我哪好意思开口求嫂子办事?”段少平将东西硬塞了过去。
刘月英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了,“下次再不许这样,听见了没?说说看,你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跑我这老媒婆家里献殷勤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一猜就中。
刘月英做了几十年的妇女主任,什么样的媒她没说过,不管多穷的汉子她都能给人讨上媳妇,多懒的婆娘她都可以把人给嫁出去,那张嘴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金玉良言,字字堪比黄金贵。
段少平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听说嫂子’金盆洗手’了,怎么现在还说媒?“
刘月英没好气地说了他几句,“你以为什么人的媒我都给人说去?要不是你段少平,谁进了这门我都懒得开这个口。“
段少平手抄在兜里,用脚踢了踢水泥地面,闷声说道:“农垦村的姜家,姜文妮。”
刘月英促狭地看了他一眼,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起人姑娘名的时候,跟个愣头青一样抬不起头来。她进屋戴起了老花镜,拿出整理多年的“花名册”,翻了几页,抬头问了一声,“水渠边的那个姜家,姜大爷那个老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