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对宝贤王的了解,每当他眸中闪烁着不可遏制的火光时,这件事已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
果然!
宝贤王问向府医,“可能判断出死因?”
府医想了想,“那要撤去所有的裹帘,看看伤势才能定夺!”
“那还等什么,流青你去弄一下。”宝贤王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大热天的,在郡主的闺房里还躺个死人,这是有多晦气。只想赶紧把此事料理清楚,他好安个心!
不然,连觉都睡不踏实。
流青脸色唰一下的白了。
不安的看着墨温宁,见她没发话,这颗心便提着!
战玉容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声音里压抑着不悦,“你一直看着郡主作甚?你是王府的丫鬟,怎么?现在连王爷的命令都敢不从了?”
流青双膝跪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王爷是主,奴婢是仆,奴婢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但奴婢被送来福依阁那日,太妃便有所交待,进了福依阁,日后和硕郡主便是奴婢的新主,听之从之,若有二心,决不轻饶。”
温宁神色微微动容,心底仿佛被一股温暖的阳光照进心里,暖意融融。
自古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一个人在人前卖弄伎俩算不得忠,但在无人之地依然能冒生死为主子去遮掩,足见她的忠心和勇气。
流青不确定郡主的心意,自然不敢去拆裹帘,只盼着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郡主去想对策。
一旦裹帘拆下,假丫鬟的真身份必然暴露人前,就算温宁贵为郡主,但是窝藏朝廷钦犯等同于死罪。
身为郡主的丫鬟,既是从谋,又能有何好下场。
流青是个聪明人,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所以她宁肯得罪一屋子的主子,也决不放弃这最后一点希望。
“放肆!”战玉容又气又急,从来没有一个奴婢敢像她这般,搬出太妃来出言顶撞她!
自从接回来这个假郡主,她就没过过一天消停舒心的日子。这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丫鬟也敢当众忤逆她?
这是想反了不成?
她是宝贤王妃,一府主母,可这威严一而再再而三被压制,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敢轻视她的权威?!
真当是她是好欺的!
宝贤王浓眉紧皱,心里自是怒不可揭。
但到底流青是听从太妃的指令,才忠于新主,这是无可厚非的,他就是心里面不爽,但身为一府之主,事要权衡。
不能因为一时解气,寒了忠仆的心。
战玉容威严扫地,又见夫君的默然,更是忍不下去,疾言厉色道:“不过是让你撤去裹帘,怎么就成了不忠心新主了?莫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温宁缓缓起身,笑意浅浅,似还带了未睡醒后的慵懒,“是我要给这丫鬟身上都裹上裹帘的,她发了敏,生了痘,奇痒难耐,脸和身上都被抓坏了。到底是女儿家,日后是要嫁人的,这毁了容貌可不就把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了嘛。我也是惦念她是祖母给我的丫鬟,想对他们都好一点,流青只是奉命办事,谁知还因此事惹恼了您。温宁这就给您赔个不是。”
宝贤王定睛的看着墨温宁,落落大方,遇事沉稳不慌乱,却在气势上一点也不容小觑,真有皇勋贵女的气度。
能在短短几日,收服人心,也是手段了得。
她若是个男儿该多好,世袭传承也算是这一脉有个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