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
如同冰玉相撞的声音问她,符晏沿着声音抬头,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呆滞。
那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道人。高冠博带,手持长剑,宽大的紫色道袍上面有太极的图案,剑尖滴血。除了那张脸以外,看不出半点出家人的脱俗,他神情漠然,反倒像是杀神再临。
她动动嘴唇想要说话,却怎么样张不大,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这道人又问:“血有没有溅到你身上?”
这还要问?你自己看不见吗?
几次张口,话没有说出来,就在符晏想着,就算是自己害怕,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然后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无力,身上还有点恶心的感觉,总体还算不错,衣服还是原来的,却没有一丝鲜血和泥土的痕迹,就像目睹的凶杀现场只是一个噩梦。
第一下用力太猛没能起来,只能先用眼睛大量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猎户的房屋,到处都是陈腐的气息,像是很久无人居住了。符晏几番挣扎才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个道人。
“姑娘醒了?”还是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道人的声音,少了万物如草芥般的漠然,多了些关心。
他坐在桌子旁边的长凳上,清晨的眼光透过坏掉的窗户大剌剌照在他身上,他逆光而坐,符晏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冷峻肃穆的神像。
翻身下床,忍着身上的无力走到桌子旁边,
常年无人居住的床榻桌椅都丝毫没有灰尘,想必是眼前这人的仙家本事。
可真实用。
不过她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身体,她还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样子,现在身体这样无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问出来,那道人自己先开口说话了:“那妖怪身上的血有毒,你全无防御,中了毒昏迷到现在。”
符晏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我会死吗?”
“不会。”他说,“贫道已经为姑娘服下雪心月见草,大体倒是无碍,只是恐怕会虚弱一段时间,有些余毒要清。”
那就好。
符晏呼出了一口气,能活着就好,经过这么一遭,符晏越发觉得活着多重要了:“活着就好,我又不至于一直这样。”
这口气刚呼出去,那道人又说:“姑娘经此劫难,也有正阳不是,不妨跟我回玄天剑宗,在玄天剑宗休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