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湖找了平整的石头,也坐了下来,耐心地向她解答:“溯血寻缘之术,他是我的血脉至亲,用点血破解一下防御性的法术还是很简单的。怎么,我儿子不曾同你讲过吗?”
第一句话就开始挑拨离间了。
“不曾。”
谢镜湖看她冷脸抱着重休微,像调侃晚辈一样笑着摇摇头:“看起来他我还是偏见很大,这孩子就这么仇视他的父亲吗?”
符晏依旧说的很少,毕竟多说多错:“事出总有因。”
“无非是我在他母亲死后另娶,他就开始仇视我这个父亲了。”谢镜湖回想起往事有些伤感,“可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吗?”
这倒不好说,死后另娶确实没什么,但先生的母亲刚走,无缝衔接未免太过急切。共同战斗的老婆死了,自己被女人救了便一见钟情。儿子还在为母亲守孝,父亲一年不到救另娶,这怎么不让人寒心。
符晏觉得不管带入哪个当事人都有问题,哪怕自己带入谢镜湖,都会羞愧的不行,哪能和他一样觉得自己没错。
她克制住自己的不屑说:“另娶是没问题,但您未免太急切了些。”
谢镜湖闻言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看向了重休微:“他真像他母亲。”
“我不曾见过先生母亲。”单论长相,倒是和谢镜湖很像。
谢镜湖又收回了目光,看向符晏:“我是说性情。千里也是这样,明明我身边只有她,可我但凡多看别人一眼,她就气的不行。”
这些年重休微总是让着她,光明宫地位崇高,符晏就没忍过谁,这次也是,直接刺了他一句:“您手臂上的黑色魂契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镜湖不被她的阴阳怪气影响,依旧很有风度,说话也客客气气:“她们都是自愿的,魂契借命是要自愿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她们每一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都是我爱过的人,只是沧海桑田,旧人走了,还是要向前看,我过的好好的,才对得起她们的牺牲。”
符晏厌恶的别过头,生理和心理上都感到恶心,“可惜那些牺牲的人,不知道自己枕边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那你就知道吗?”谢镜湖说。
他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符姑娘,我这儿子最像他母亲了,他们母子就和蜘蛛一样,什么都要紧紧裹在网中,你也感受得到吧。你一定猜不到,上一次他在这里看到了什么,还以为是别人看到的。”
符晏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他:“你说的别人是不是顾妄?”
谢镜湖:“看来你心里很清楚。”
符晏暗自试了几次,都没能叫醒重休微,只得和谢镜湖继续虚与委蛇,“我们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和前辈无关了。”
谢镜湖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莫测,“是你的事情,和别人都无关了,他不会再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