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蝶在地上滚了几圈,好不容易才在一片嬉笑声中停下。乱蝶终于明白,仅凭一己之力,只怕难以闯进蔡府去。这会儿还是先回去找菩提商量一下再说。
乱蝶从地上爬起,眉头、眼角被石头划了一道,殷红殷红的。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乱蝶手指着他们破口大骂说道:“你们等着,看乱爷回来怎么收拾你们!”说罢,才一瘸一拐地上马离开。
这一路上,乱蝶憋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回到锦绣澜。门口小厮见三爷回来,正要打千行礼,不想却见乱蝶这般模样,也不敢问,却垂首偷偷窥了两眼。乱蝶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下马就给了看他的小厮一巴掌,骂道:“连你也敢看不起我么?”
小厮不明所以,满肚子委屈,捂着脸答道:“奴才不敢!”
一句不敢怎能消乱蝶心中之火,他挥起手又是一巴掌,骂道:“你还敢捂着?”
小厮忙放下手。被乱蝶左右开弓挥了两巴掌,小厮的脸顿时肿起来,鲜红的十个手指印赫然印在脸颊上。
其他的小厮静立着,半个字不敢吭。乱蝶环视一下,骂道:“你们怎么不吭气,敢是也在看爷的笑话么?别人看爷的笑话也就罢了,养着你们这帮蠢货,也敢看爷的笑话?”
几个小厮脸上变色,齐声说道:“小的不敢!”
乱蝶火正大,压抑了一路,哪能轻易放过他们?他顺手躲来身边小厮手上用来打狗的棍子,一个挨一个地打开了去。
小厮们无缘无故受乱蝶这顿打,嘴中只是哎呀哎呀叫着。却不敢争辩。
门上闹得厉害,惊动了在外厅处理府内事物的得贵。得贵忙忙出来,责骂小厮们道:“孙二,你们怎么得罪了三爷?让三爷生这么大的火?”不等孙二回答,得贵有作揖问乱蝶道:“这些奴才不争气,三爷只管和得贵说,得贵好好教训这帮奴才。何必劳三爷的手?累了三爷怎么办?”
乱蝶一手挥动棍子。正打在一个小厮的后背上,不知是棍子细小,还是小厮后背多肉。那棍子竟折断了。乱蝶更恼,骂道:“你还敢抵抗?”说罢,一脚踢过来,踢在小厮的双腿后膝盖处。小厮一个站不稳,跪在地上。
得贵见拦不住乱蝶。只好低声叫人请大爷来。这边却依旧劝乱蝶道:“三爷有话好好说,和这帮奴才怄气,别呕坏了自己的身子。”
打也打够了,乱蝶气喘吁吁地停手。得贵忙使个眼色,一个小厮忙从门房搬来一把椅子。得贵接过椅子,亲手放到乱蝶身后。说道:“三爷稍歇会儿。”
乱蝶坐下,得贵又喝道:“一帮没眼色的家伙。看热坏了三爷,还不快切些冰湃的西瓜给三爷解解暑。”小厮答应了,忙端了一盘冰凉的西瓜端过来。
乱蝶吐了口气,从盘中抓了一个最大块的,三口两口吃了,西瓜子儿竟也都咽了下去。得贵又挑了一块献过去,乱蝶也啃了。
“三弟,你又胡闹什么?”正啃着西瓜,菩提从院内走出,后边跟着他的小厮明镜。
乱蝶将啃干净的西瓜皮顺手扔在台阶下,从椅上站起来,连说带比划地将在蔡府的遭遇说给菩提听,最后,他恼道:“大哥,人家都在咱头上拉屎呢,你也不想个法子,一味容忍谦让,万一四弟在蔡府被他们害了,等格格回来你可怎么交代?”此时,他却想激怒菩提,为他做主。
菩提沉稳说道:“一会儿看不住你,你就闹出这般大乱子。你受了气,怎么又拿小厮们出气,不是大哥说你,你也太不象话了些。佛言:有人闻吾守道,行大仁慈,故致骂佛,佛默不对。骂止。问曰:子以礼从人,其人不纳,礼归子乎?对曰:归矣。佛言:今子骂我,我今不纳。子自持祸,归子身矣。犹响应声,影之随形,终无免离,慎勿为恶。他若骂,只让他就好了,我们只当没听见。你又何必和他们计较呢?”
听菩提念叨半天,不但没有救醉春的法子,还说了一大堆佛言经说,乱蝶老大的不耐烦,鼻子里冷冷哼道:“整日就会说这些,管什么用?要是都这样无能,还不如回山上当和尚去呢,在这里充什么大哥?”
他声音虽小,但众人明明听得清楚,菩提一向为人谦和,也不为忤,倒有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放肆!这种话你都敢出口,格格不在家,你越发骄纵了!”
众人惊喜,忙抬头看去,果真见暗香骑马在前,随后是格格坐的香车徐徐而来。众人忙都跪下,嘴上说道:“奴才给晴格格请安!恭候晴格格回府!”
原来,格格奉旨押送鄂尔泰回京,到了京师,也不能直接回府,先去宫内见了皇上,复了旨。乾隆命顺天府押走鄂尔泰囚车,拿鄂尔泰进狱,等三**司勘定罪情,再行定夺。之后,乾隆好生抚慰格格一番,说了一会儿话,怕格格长途劳累,这才吩咐格格出宫回府。
谁知道格格刚回到锦绣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乱蝶自知心虚,先一个迎上来,笑问暗香道:“二哥回来了。”
暗香也不看他,转身问菩提道:“大哥,这些天劳累你了,府内可有什么事么?”
菩提慢慢说道:“真有一件事得禀告格格。”
此时,红翠已经下车,然后小厮掀开轿帘,红翠扶着格格下车。格格问道:“你说什么事?”
菩提把醉春被蔡府抓走的事简单告诉了格格。他是个和气人,不想把事情闹大,竟把自己在蔡府吃闭门羹的事情没有和盘托出。
听完后,格格只是轻轻点点头,问道:“蔡府?可是西直门外的蔡府么?”
菩提答道正是。
西直门外的蔡府,格格可是知道的,之前没来京师的时候,他们就和蔡府多有交际,否则蔡府家的小爷也不会平白穿着上贡的红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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