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杭留他们在病房里,自己则来到走廊的长凳上坐下。
没过一会儿,缨和跟了出来。
&ldo;千树失踪了。&rdo;他双手合十,手肘撑在膝头上。
&ldo;我知道。&rdo;
&ldo;现在锦姐身体虚弱,想找她恐怕也心有余力不足;千树的母亲那里……估计不抱希望可以找到。&rdo;
&ldo;她以前失踪过吗?&rdo;顾屿杭问。
&ldo;没有,我没听说过。但她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不会随随便便玩失踪。&rdo;
&ldo;她受什么刺激了?&rdo;
&ldo;她妈妈只说,昨晚骂了她几句,但……&rdo;缨和犹豫了一下,声音温温和和,&ldo;我觉得她不是不经骂的人。&rdo;
&ldo;你很了解她。&rdo;顾屿杭看了他一眼。
&ldo;我们认识很多年,锦姐开酒吧那会儿,大概……五年前。她那时候还是个初三学生,瘦瘦弱弱,我认识她是被一群小混混围堵到一条巷子的时候,她报警把那群小混混给吓跑了。&rdo;
缨和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许多当年熬不过的时刻,后来想想都能释然平静。
就像柳千树从那条阴僻的巷子把他解救出来,就像他手臂上那道长而丑陋的疤痕,就像轰隆隆铁轨下被碾碎的生命和亲情。
也愿岁月赠予他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煎熬与折磨在日后也能平淡地提起。
顾屿杭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看了身旁的少年,问道:&ldo;你说,现在怎么办?&rdo;
&ldo;我在想,可以去找千树的爸爸,他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千树平时爱去的地方。&rdo;
&ldo;那走吧。&rdo;
&ldo;你和我一起去吗?&rdo;缨和起身。
&ldo;嗯。&rdo;顾屿杭点头,走进病房打了声招呼后出来,接着说,&ldo;我要知道,她妈妈为什么骂我。&rdo;
&ldo;你会失望的。&rdo;
两个人一起下楼。
&ldo;为什么?&rdo;
&ldo;找不出理由,你以后就知道了。&rdo;
柳千树本可以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到家,她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回家睡上一觉。
可不幸的是,年久失修的班车在刚出县城的两公里外抛锚了,这辆颠簸不停、气味难闻的车终于到了寿终就寝的时候,司机把乘客都赶到路上,等着维修人员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