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小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红章回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他进来就坐下,一声不吭地点火烤土豆。虽然大家都不熟而且关系紧张,但是秦愈还是看出他的不悦,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其他两个小辈不敢多问他们的中队,秦愈就没必要做到不闻不问,他随口道:“没事吧?”
“没。”
回答很干脆。
“你裤子上有血,”秦愈看着火星顺着草秆蔓延,迅速红亮又暗下去,并不去直视着红章发红的眼睛,“不是那些怪物的。”
“不关你的事。”
“我可以不管,本来就与我没什么关系。”
他的这个态度一下就激怒了红章,后者站起来指着秦愈道:“怎么不关你的事!”
“你自己说的啊,怪我?”
红章嘴都气得抖起来,最后强行冷静了下来,秦愈便猜道:“是不是你杀人了?”
红章没说话,秦愈便想估计是猜中了。
“……那里还有被落下的一家人,父母感染病毒早就死了,剩下一个小孩子还活着。我进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地上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异种进那个地方,总之她还活着,她还活着……”红章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尾音有些颤抖。
没有人说话,秦愈听着他讲这些,面上没有什么波动,身体却一阵阵地发冷。
他本就不是一个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是无论什么时期,人类的情感都是一样的,虽不相通,但能为之惋惜伤痛。
一滴水毫无预兆地落在了火堆里,冒出一缕轻烟。
他仰头,原来曲顶上的砖块错了位,嚣张的树根挤了进去,水顺着那斑驳树根滴落下来。这些东西摧毁这些人类文明产物同时,又依赖着这些坚硬的物体以保持稳定。
在残杀中相互依存,人类有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开枪杀了她,”红章吸了吸鼻子,抹了一下眼角。“我会去尖塔受罚的,你也用不着打小报告。”
秦愈拨了拨火堆,肩膀又开始发疼起来:“那你也把我想得太没心没肺了些,人也不见得那么听我的话。”
“我本来可以不杀他,但是她朝我扑过来,我以为她已经异变了……”
没有人接话,沉重的话题往往十分致郁,秦愈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丧了。
“这里的水没有经过检测,就没给你带。”
红章把烤好的土豆递给秦愈。
“谢谢你,你人也不差,不必这么咄咄逼人。”
秦愈道了一声谢接在手里,问过其他人是否需要后,才开始剥皮吃起来。虽然食之无味,但是他还是尽可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