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荼轻轻晃一晃手腕,海夜黎就像烫到了似的飞速抽开手。
他浑身僵硬,没有配合也没有反抗,任凭年荼随意摆布。
疾病只是让他不能走路,并不是让他对双腿失去控制。这些年海夜黎始终保持着其他方式锻炼,因而看起来并不消瘦,肌肉非但没有萎缩,反而比大部分人更匀称结实。
年荼伸手摸了摸,心情放松了一些。
虽说独特的按摩技巧是她胡诌八扯出来的,但她的确懂得一些穴位经络与手法,做起来有模有样,只是略显生疏。
她不确定海夜黎的腿是否有正常的知觉,担心他对疼痛比常人敏锐,所以不敢用力气,轻轻地试探着按了按,“这样疼吗?”
“……不、不疼。”
商海中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大佬也变成了结巴。
熬过一场年荼的按摩治疗,难度显然比应对一场商战更高,堪称度秒如年。他一动不动按捺了一会儿,弓起身体,两腿交叠,换了个坐姿。
“需要帮忙吗?”,年荼抬眸瞥他一眼。
她的语气十分淡定,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落在海夜黎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帮……
怎么帮……
这种事怎么能让她帮……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拼尽全部意志力,红着脸摇头拒绝。
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他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被拒绝了,年荼便低头专心按摩,小脸上满是认真神色,不再提起此事。
方才的询问像是有心试探,又像是随口一问,她的态度时而暧昧时而疏远、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可怜的雄性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脑袋乱成一团浆糊,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清醒时他尚且勉强控制得住自己,做梦时却做不到控制梦境发展。
清晨醒来时,美梦散去,浮上心头的除了羞愧,还有强烈的怅然若失。海夜黎抬起手,用力捂住心口。
年荼一大早就收到了邻居发来的消息。
“柳助理小号”又故技重施,给她发来一张名片,这次说是海夜黎先生的账号。
不需要她添加海夜黎为好友,对方已经主动给她发来了好友申请。
哦?
偷偷摸摸的游戏玩够了?想把马甲脱掉?
年荼盯着屏幕思索一会儿,没有通过好友申请,反而给“柳助理小号”发去消息:[海夜黎先生怎么了?]
年荼:[……是我昨天的按摩出了什么问题吗?]
隔着屏幕,她的语气看起来小心翼翼,好像很惶恐不安似的。
见状,海夜黎顾不得纠结害羞,忙不迭安抚:[没有问题。他只是想和你直接说话,以后不需要通过我转达。]
每当年荼聊天时和他说一些亲昵俏皮的话,却加上一句“柳助理”的称呼时,他都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受到挑战,岌岌可危。
商海沉浮十余年,海夜黎一向落子无悔,如今却无比后悔自己昏了头,作出冒充柳助理这种蠢事来。
年荼:[这样不好吧……]
年荼:[保密协议上不是写了吗,我不可以私下联系海夜黎先生的。]
年荼:[违约金好贵,我付不起。]
办公室里,柳助理鼻尖发痒,狠狠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