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接受他的建议,跟随周生辰来的两个中年女人,开始有条不紊地,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拿出了旗袍,还有随身携带的现代设备,时宜看着她们熨烫旗袍时,忍不住低声对周生辰感叹:&ldo;好高的规格。&rdo;
周生辰笑一笑,没说什么。
他很快离开房间,给她留出换衣服的空间。
其中一个女人替她换衣服时,忽然笑着说:&ldo;时宜小姐不要太介意,这次时间太仓促,在家里时,若这么糙糙熨烫,是要被管家扣工钱的。&rdo;她顺着旗袍一侧,开始检查不合身的地方,尺寸和现场试穿终归是有差别。
时宜好奇:&ldo;那在家,是什么样子?&rdo;
&ldo;老话常说,三分fèng,七分烫,&rdo;她笑,&ldo;讲究的很。&rdo;
她不再说话,非常娴熟地把有些松的腰线收紧。另外的一个人,则很小心打开另外的暗红色的木匣,开始给她佩戴首饰。
胸前是翡翠颈饰,腕子上扣着的金镶玉镯子,两枚戒指,无一不古朴。时宜并不太喜欢首饰,只在耳垂上有一对小钻的耳钉,为她戴首饰的女人征询xg地问她,要不要换下来。她不太在意:&ldo;是不是他的父母,不喜欢这些东西?&rdo;
两个女人对视,笑一笑:&ldo;是不喜欢这种东西。&rdo;
&ldo;那就换吧。&rdo;她自己摘下来闪着细碎光芒的耳钉,换上翠的仿佛能滴下水的耳坠。
刚才周生辰在这间房间,都说绝不会勉qiáng她,她们两个还以为时宜是个十分难搞的女孩子,没想到,这么好说话,都有些意外。待到整套上了身,她看着镜中自己。
活脱脱倒退了百年。
她离开卧房,走到客厅时,母亲更是惊讶。但好在是通qg达理,没有追问。
周生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她刚才的舒适随意都没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自信乏乏。倒是堂妹轻轻地,轻轻地,像是不敢大声说话一样地嘟囔着:&ldo;我要疯了,真是倾国倾城。&rdo;
时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堂妹这才目光闪烁,取笑她:&ldo;美人,不是说你,是说你身上的东西,价值半壁江山啊。&rdo;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而她看到的,却是周生辰毫不掩饰地,欣赏的目光。
到了车上,周生辰又亲手递给她了一个纯金的项圈,还挂着块百岁锁。看得出来,这个的价值比不上她身上的任何一个物事,可也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重要。时宜戴上,用手心颠着脖子上挂着的这个小金锁,轻声问他:&ldo;你家从政?&rdo;
他摇头:&ldo;周生家规,内姓不能从政。&rdo;
&ldo;内姓?是直系的意思?&rdo;
&ldo;范围更窄一些,&rdo;他简单解释,&ldo;只有每一辈直系的长子,才能姓周生。&rdo;
&ldo;旁系呢?&rdo;
&ldo;姓周。&rdo;
&ldo;就是说,如果你父亲有两个儿子,你是长子,你就会姓周生?而你弟弟就会姓周?&rdo;他的神qg,有一瞬的微妙,很快就笑了:&ldo;差不多。&rdo;
她喔了声:&ldo;那么是从商?世代为商?&rdo;
否则如何积攒这种深厚的家业?
岂料,他再次摇头:&ldo;老一辈人观念老旧,不认同后辈从商。&rdo;
她再想不出。
&ldo;很复杂,&rdo;他无声地,缓慢地笑着,&ldo;大多是老辈人积攒下来的家产,后辈人并不需要做什么,所以,大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rdo;
&ldo;比如,像你?&rdo;
&ldo;我的职业很特别吗?&rdo;他笑:&ldo;和我比较熟悉的,还有个外姓的弟弟,他是核工程师,而且并不效忠于任何国家,是个危险而又传奇的人。家里奇怪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数人我都不熟悉,我从十四岁进入大学开始读化学,大多数时间都在实验室,生活非常单调。&rdo;
时宜听得有趣,纵然周生辰这么说,她还是觉得他最特别。
对她来说,周生辰是唯一的,不论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