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哥哥嫂嫂都是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是沾了妹子的光,林夕媛却是笑:“以后等我带了徒弟出来,肯定就不会这样一直坐堂,那时候哥嫂们别来寻我事儿就好。”
一家子今年挣了钱,给府里上下也都额外发了俸,给林正堂则是买了上好的玉带当做年礼,另外奉上银票作为孝敬,老头子乐呵呵收下了,并且非常不客气地让他们来年继续保持。
除夕夜吃了团圆饭,林府便在家门口放了好一会儿烟花。胡氏怀里的维贞已经会说话了,指着天上不住喊着“花、花”,王氏的女儿静贞则是噢噢不停的,也不知是兴奋什么。
第二天是初一,难得的竟碰上了个晴天,林家今年去天宁寺祈福的队伍就更壮大了,大大小小加上随从塞了两车。
今年他们仍是没有赶早,不说别的,就这俩小娃娃早起也是要闹人的,吃过饭折腾半天才出门,到那都又是不早了。
进完香林从焕当然还是要去看诗壁,王氏则想去给静贞求个签,林夕媛心中另有计较,于是干脆散了自由活动,约好时间还在正殿汇合。
林夕媛到飞寻塔前转了一圈没看见想见的人,郁闷想着竟然这样没默契,意兴阑珊地去求了平安符,一旁却有人笑问:“今年还是什么都不写吗?”
林夕媛于是笑着看他:“怎么很急的样子?”
“刚从朝会赶过来。”他也是有公职在身的人,如今腿既然好了,自然也是要恢复原样。
云敬之也求了符,两人看着笔墨却是并不太想动手,干脆还是直接挂符去了。
云敬之特意选了合抱枝头并排挂好,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两人能结为连理竟是早有预兆。
两人笑着相看了一会儿,林夕媛道:“对了,若婷妹妹的婚期是在春天什么时候?我好给她备一份礼。”
“三月初九,她知道是你送的定然高兴。”
林夕媛点点头,云敬之抚了抚她头上的玉簪:“这图样是我画的,还喜欢吗?”
林夕媛原以为是他去哪里买了一支,原来是特意找人做得,当下更加欣喜:“自然喜欢。”
这样一来,就又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礼了……林夕媛又陷入了新一轮纠结。
初八这天杏林堂便又开张了,铺子门前放了长长的鞭炮,落了一地红火。这些天人们都外出走亲戚,着凉感冒的不在少数,铺子一开门攒了不少病人,连续忙了几天才算是回归正常了。
忙过去之后林夕媛趁着闲时已经是把以后要教的内容给理好了,与吴宗义约了十六日开始让医徒来。
除了这些,剩下的时间就都是琢磨给云敬之的礼了。原本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后来看见自己画的麻将图,便想起另一物件,于是回到家中,她的屋子里就响起各种木匠活的声音,惹得半夏和玉竹好奇不已。
十五这晚,林夕媛揣着自己的礼物上了街,临走之前突然神思一动,让半夏把自己的鬼王面具给找了出来,她将面具顶在头顶,带着两个婢女上街去了。
云敬之晌午在家里请了那三个友人,晚上自然是一起出门的。慕容拓和陈庭钰都是有妻室的,自然要陪着她们逛逛,江子若本来还想着他俩光棍能做个伴,结果跟着他到长街一看,竟已经是有人在等了。
林夕媛没想到他这会竟是跟一大群子人一起的,刚要纠结怎么办,君语同便已经在冲她招手了。林夕媛见躲不过,上前给一行人行了礼,随后先再次低声对没有应承和相请的事道了歉,然后才跟君语同打招呼。
“夕媛姐姐也上街上玩吗?不如一起逛吧?”君语同提议着。
林夕媛微笑摇头:“还是不了,我约了人。”说着一施礼就离开了。
她这样子让众人有些呆,云敬之也是愣愣的,不是等他?这时节约了旁人吗……
江子若和陈庭钰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慕容拓也是搞不明白,心中正思索莫非她这么快就已经对他无心?明明上次两人分明是私下里有些什么的样子。
云敬之正失落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回头一看竟是她用面具遮住脸又跑了回来。
众人跟着他转身,也看见了这一幕,正不知是怎么回事,戴着鬼王面的她已伸手拉了他往一边拽,云敬之笑意渐深:“我先告辞了。”
慕容拓只感觉颅中轰然一响,竟然如此胆大破格……可他不难想象,云敬之心中之喜该有多深。
陈庭钰诧异道:“他俩这算是怎么回事?”
“依我看,夕媛姐姐并非对世子无情,如此孑然独立,只怕是被时势所迫吧。”君语同倒是能理解一些,“她果然很不一样呢。”
承和闻言也是点头叹息:“当真是有些可惜了。”然后跟君语同说起了春日宴上的事。
慕容拓他们是后来被叫去的,因此只是大概揣测前情如何,没想到在这之前她竟是已被众女刁难许久,众女不光是鄙弃了她的身份,又拿她这婚事大做文章,甚至连她请人过来都是一种罪过。难怪她当日火气极盛,宴后没过多久就跟云敬之散了,再后来就传出自成医馆的事。
这下子怪异的眼神又挪到了慕容拓身上,慕容拓僵立当场,不知该作何表情。承和轻轻拉了拉他:“往事不可追,王爷也不是故意为难她,她不似一般女子,慢慢地会想开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