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星湖怕他恼羞成怒,识相地闭了嘴。
两个人悄摸溜出家,跑出春水胡同,往银杏胡同的方向走。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寂星湖问,“我有点儿懵逼。”
“饿不饿?”栾树还没想好怎么蒙他。
“饿,”寂星湖掀开校服下摆,“你看,都饿瘪了。”
栾树扫一眼他的腹肌,勾着唇角问:“想吃什么?”
“吃鸡-吧,”寂星湖说,“我现在能干掉一个全家桶。”
栾树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寂星湖的手机递给他:“喏。”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寂星湖扫一眼屏幕,受到了惊吓,“卧槽!下午两点半?什么情况啊这到底?”
栾树说:“你昨天晚上发烧了,昏睡不醒,我不想让爸妈他们担心,撒谎说你大清早就去学校了,又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溜回来照顾你。”
寂星湖摸了摸额头:“不烧啊,你蒙我呢吧?”
栾树并不擅长撒谎,却要两头行骗,实在不容易。
“我蒙你干嘛,”他说,“奶奶最喜欢小题大做,她要知道你烧迷糊了,肯定把你送医院,你不是最讨厌去医院了吗?”
寂星湖半信半疑:“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栾树把脖子上的创可贴揭下来,用伤口为自己的谎言佐证:“你撒癔症的时候咬的,还记得吗?”
“卧槽,这下嘴也忒狠了点儿吧?”寂星湖震惊脸,“这真是我咬的吗?一定特疼吧?”
栾树瞥他一眼:“以后别想让我跟你一块儿睡觉。”
“别介呀,”寂星湖脑筋一转,“一定是僵尸片儿看多了,我以后再不看了还不行吗?”
栾树不为所动。
寂星湖把细白的脖颈凑过来:“给,你也咬我一口,咱俩就扯平了。”
栾树真的很想咬上去,他咬了下后槽牙,忍住了。
“看路。”他把寂星湖往身边拽了拽。
寂星湖说:“所以,咱俩逃学了,但是爸妈他们不知道?”
栾树点头:“嗯。”
“那学校那边呢?”寂星湖问。
“请了病假。”栾树答。
“那明儿个去学校还得带病假条,”寂星湖说,“咋整?”
栾树想了想:“去找小舅。”
和龄有个弟弟,叫和言,是医生,在虹市第二人民医院上班。
和言今年三十二了,还是单身,和家二老——也就和栾树的外公外婆——为了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和龄也经常给弟弟保媒拉纤,可惜至今没有成功。
说着话到了银杏胡同,栾树给“小黄蜂”开锁,寂星湖说:“吃完鸡先去找小舅开病假条,接着干嘛去呀?离放学还早着呢。”
栾树把u型锁放进车筐里,说:“去纹身吧,你昨天不是说想纹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