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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没说话，抬手捋顺被张呈苏撩开的头发。指尖碰到耳廓里的助听器，她脑中嗡的一下炸开。偏头去看张呈苏，他正举着手里的蓝牙耳机跟前排的人解释，“想让颂颂听下我新写的歌，动作有点突然，吓到她了。”嗨薄护短，“我说呢，我们小辣多好的脾气，都被你弄炸毛了。”“是我的不是。”张呈苏虚心接受批评。张呈苏笑着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姜颂从他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常，轻声说了句，“没事。”自从初舞台之后，录节目的时候她都会戴正常的助听器。助听器外观被她用甲油涂鸦改造过，平时也都是披着头发，谨慎行事，一般不会被人看出端倪。不清楚的，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耳返。但……姜颂不确定，再次转过脸，张呈苏察觉到她的视线，温和笑了笑，“还生气呢？”姜颂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别人碰我，反应过度了。”张呈苏笑说：“看来我要变成不是别人才行。““什么？”“开玩笑。”姜颂很不喜欢他这种类似玩笑的试探。但偏偏张呈苏又表现得礼貌温和，没有具体的冒犯行为，像一条泥鳅，滑溜溜地在她身旁一定范围内打转。姜颂躲不开，又没有合理的理由让他停下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天前，她在壹号院小区的门口撞见他之后。姜颂心绪起伏不定，又因二公录制在即，晚上失眠，早起时眼下两弯黑沉，负责帮她化妆的小姐姐笑问：“紧张吗？”“还好。”姜颂坐在椅子上，乖顺地仰起脸，小姐姐三指捻着一枚打湿了的美妆蛋在帮她上粉底。她皮肤瓷白，没有瑕疵，普通人烦恼的毛孔、痘印问题，在她这里都不存在。省去遮瑕的繁琐步骤，小姐姐轻松不少，征询她意见，“可以试试把头发盘起来，露出天鹅颈，和你身上的裙子也更配。”她穿一件银色抹胸长裙，下摆不规则设计，左侧从大腿斜切至右边脚踝处，里面撘一条白色阔腿裤。左腰上缀两朵紫红渐变的重工装饰花，修长脖颈上系一条同色丝带。甜美中带一点飒爽，纤折又不屈。姜颂怕助听器露出破绽，正想礼貌婉拒，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长发确实显得累赘。她想了想，说：“要不麻烦你帮我编一个半公主头？”“可以，待会再帮你选个头饰。”“谢谢。”做完造型，离开始录制还有半个多小时。微信家庭小群里，赵贤芳和姜铭给她加油打气，两人还先后给她发了个大额红包。姜颂哭笑不得，“加油怎么还带发红包的？”赵贤芳：【666，顺顺顺。】姜铭：【888，发发发。】他们都还拿她当小孩哄呢。姜颂收了，并在群里严肃宣布，她已经二十四岁，是大人了，不能再收父母给的钱，不然就成啃老族了。赵贤芳打字回，【等你嫁人了，再说你是大人。】综艺播出，赵贤芳和姜铭看了，自然知道林也是导师之一。几年前，姜颂和林也谈恋爱，赵贤芳开明地从未干涉，甚至问都没问过一句，全然相信她的眼光。直到诸多变故发生，等赵贤芳喘过气来，想好好和姜颂谈谈时，她已经和林也分手了。关于林也一星半点的信息，赵贤芳还是偶然从宁老师那里问来的。姜颂和林也的具体恋爱细节，赵贤芳其实并不知晓。但姜颂把这段感情看得有多重，或者说这段感情对姜颂的影响有多深，做母亲的，总能从一些细枝末节里揣摩出个大概。姜颂发个了兔兔看不懂的懵懂表情包过去，自动把赵贤芳跑偏的话题给揭过了。又回了包括张俏和詹雪在内的亲友团助阵短信，到集合室和嗨薄、小树莓汇合，没几分钟，现场打板开始录制。和一公一样，开场即导师秀，这次表演的是霍先。他穿一袭中式长袍，白底水墨纹，自袅袅白雾中翩然而至。唱的是他最为脍炙人口的新中式原创歌曲。现场观众和集合室里的选手自发加入合唱，所有人像是穿越到了荡气回肠的仙侠剧里。镜头扫到导师席，olly率先站起来，高举双手应援。徐嘉珊随后摆了几个古典舞的姿势，资历最深的林美卓坐在位置上挥了挥手。一片热闹中，唯有穿深灰色长t和黑色牛仔裤的男人，顶着一头张扬的金发，两条大长腿交叠，闲闲靠坐在墨绿色的单人沙发上，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olly看不过，过去把他拉起来。还比划着叫他也挥舞双手。林也倒是配合，把手举高，只是左右摆动的幅度不大，动作又机械，像个程序卡了壳的呆萌机器人。olly用口型跟他说，“嗨起来！”下一秒，林也两臂摆动的幅度果真加速，一副没有感情的应援工作人员模样。olly面露嫌弃，现场笑倒一片人。集合室里，虚拟显示屏上，林也的表情和动作被放大。小树莓笑得肚子疼，她凑在姜颂耳边说：“大帅逼可爱起来，就没有其他男人什么事了！”姜颂没应声，嗨薄却插进嘴来，“什么意思啊，你说的其他男人都包括谁啊？”小树莓：“应该不包括你。”嗨薄哼笑，样子有些得意。欢乐的气氛很快结束。olly代为宣布二公比赛规则。“组内三位选手的个人观众喜爱度票数相加，票数最多的组拥有选择对手以及主考官的权利。”“本场依旧是团队1v1pk制，获胜组全员晋级，落败组全员淘汰待定。”“注意，本场投票由现场观众盲投和主考官盲投组成，两者各占百分之五十，经过加权计算后得出每组的最后得分。”“什么意思啊？”不止观众，就连大部分选手都听得一头雾水。集合室有道温煦男声适时响起，“观众投票占百分之五十比重，主考官投票也占百分之五十的比重，一旦主考官被选定，针对这两组pk的选手，其他导师都没有投票权。”“啊？”嗨薄反应过来了，他说，“那要是选定的导师是本组的伯乐，那不就是保送？”“额……”刚才说话的男声顿了一下，微妙一笑。嗨薄转头看姜颂，“你觉得你的伯乐是谁？”姜颂：“……应该、没有吧。”嗨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镜头拍到他的口型，又问：“那你的克星是谁？”姜颂：“……”嗨薄：“祈祷不要碰上也哥。我他妈上场的裸|奔都还没播。”姜颂：“……应该没那么倒霉。”olly宣布，凌可一组的观众喜爱度票数，以压倒性优势位居被念到名字时，嗨薄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也仅仅是错愕一秒，随即站起身，一副“谁怕谁”的伪嚣张气焰。嗨薄打头，姜颂和小树莓紧随其后，前往录制厅现场。站上舞台的时候，观众席里呼声一片倒，都在高喊凌可他们这组的名字，小部分在喊“嗨薄”、“姜颂”和“小树莓”的。olly问凌可：“选嗨薄这组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