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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esp;&esp;这时，他的办公室被人敲响，他说了一声“进”，紧接着，穿着黄色卫衣的姚芯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esp;&esp;“叔叔！”他停在程湛的办公桌面前，和后者刚刚塞回隔断里的那本书一样，成为了这个空间里唯一格格不入的颜色。

&esp;&esp;梦里的姚芯开始同他记忆里一样，同他攀谈起来。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讲，程湛负责点头附和。

&esp;&esp;他在梦里和姚芯好像聊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分钟，男孩站起身来，笑着和他告别，又抱怨般地道：“我爸就没耐心听我讲这些，叔叔，我走啦。”

&esp;&esp;程湛点点头，于是，姚芯就像来时那样，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消失在了这个无趣又单调的空间里。

&esp;&esp;程湛又从那些书中抽出一本，摊开在膝头看了起来。他感知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字迹模糊的书。

&esp;&esp;等到下一次，他的门再次被敲响，姚芯带着另一种颜色来到他的身边。

&esp;&esp;程湛觉得梦里的自己像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npc，每天的任务就是等待姚芯的到来，陪他说上几句话，再留在原地，静静目送他离开。终于在有一次，姚芯从办公室离开后，他也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门边，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esp;&esp;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并且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处梦境当中，只是他有些好奇，在这个梦里，办公室之外的、那个属于姚芯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esp;&esp;他打开了那扇门。

&esp;&esp;然后他发现，门外什么都没有。

&esp;&esp;他站在一片虚无当中。四周都是纯白的，纯白的墙壁，纯白的地板，像是大盒子里套着一个小盒子，他只是其中的一个黑点。

&esp;&esp;姚芯不在外面。

&esp;&esp;他只能等姚芯来找到他。

&esp;&esp;好吧，他不禁有些失望，重新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去。

&esp;&esp;姚芯什么时候来呢？他突然察觉到了时间流逝的速度，原来等待是一件很漫长的事。

&esp;&esp;他觉得自己像《等待戈多》里的那个流浪汉，等着一个“可能会来，又可能不会”的飘渺的希望。

&esp;&esp;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等下去时，他的“戈多”来了。

&esp;&esp;姚芯这次没有久留，当他开口与程湛说别怕，我在这里

&esp;&esp;血液从额角的伤口缓缓流下，姚芯在一片漆黑的视野里几乎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esp;&esp;完全陌生的痛苦体验，但理应出现的凄惨尖叫都被他紧紧咬住的唇舌吞咽了。他感觉到柯安远收回腿，在他身边缓缓蹲下，轻巧地逐根掰开他已经丧失力气的指尖，然后温柔地问他：“姚姚，疼吗？”

&esp;&esp;“我可以不让你那么疼，你是我的爱人，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让你那么痛苦呢？”柯安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姚芯额前被鲜血濡湿的黑色发丝，用与他刚刚的可怕行径完全不同的语气诱哄着，“听我的话，配合我，我发誓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