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安接过弹弓,就听着青鹤继续道,“他向来觉得一弓一弓打,不解劲儿,总会绑上三根牛筋,三弓连发。”
青鹤似对玄七这样显摆的幼稚行为很是不屑,奈何要解释清楚,也只能一字不漏地说。
“这三根牛筋里头,只有一根磨损松垮了些,即便有猎户有他一样的癖好,也顶多是回去将那一根旧的换了,不会整个丢弃了。”
青鹤直想摇头,玄七跟着爷,一个粗糙汉子倒也活得精致秀气。
尹南安拉了拉那根有些磨损的牛筋,她一路瞧着这弹弓回来,可即便这弹弓是玄七丢下的,也不能给她们什么有用的线索,无非只能说明玄七曾去过那宅子而已。
青鹤守在尹南安身后,瞧着她身影落寞,知晓她心中不好受。
“暗卫间,是有联络的法子的,只是不万不得已,不会用。”
他们有规矩,暗卫之间各司其职,除非主子有吩咐,否则私下相约便是禁忌。这条规矩不仅是为了主子的安危,也是为了护住暗卫的性命,总不得一个叛徒便将人一锅端了。
可虽是禁忌,也有抵御万一的路子。
尹南安眼眸倏然一亮,也就一瞬的功夫,又暗了下来。她摇摇头,有些泄气地道,“不行!他们如今万事谨慎,我们万不可鲁莽行事!”
她要他安全,胜过他站在自己面前。
如今没有传出来他的消息,便也算是好消息,她要耐住性子,同他一道,守过云开见月明。
屋子里又静谧下来。
月光倾斜,透过薄窗,洒进屋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蝉鸣都安静了些,尹南安蓦地唇角一勾,招手将青鹤唤到自己跟前,俯首贴耳密语。
这一夜,青鹤换上夜行衣,摸黑就出了门。
尹南安的屋子熄了灯,她却没有丝毫倦意,只合衣倒在榻上,一遍遍复盘自己的猜测。
青鹤说要用暗卫间联系的法子时,她便心头一梗。这样紧张的时局,即便是青鹤用了,对方也多有顾虑,这情况总觉熟悉,再一想,不正是同傅卿给她送来腰牌一样的道理?
傅卿既是冒了风险,为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替尹南安消了顾虑?即便是二人远远对视上一眼,也能各自心知肚明。
她原先只怀疑是旁人借傅卿之手诱她上钩,却忘了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傅卿故意惹她疑惑,让她举棋不定。
或许,傅卿是想让有心之人知晓她已拿到腰牌,又想暗示她,不要轻易出城。
若不是她心急,细细想来,或许会另做决断。
有人,想诱她出城!目的再明显不过,定是他们还未寻到萧北宸的踪迹,想拿她当引子,既是这样,她就陪他们一道,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