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仅是杨渥的疑问,也是其他所有淮南将领的疑问。
按理说,朱全忠亲自领兵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敢于在梁军营地里面作乱,更别说还造成梁军这么大的损失。
至于说是被外部敌人攻击所导致的,这一点的就更让人奇怪了。
杨渥率领的大军昨夜一直留在营地里面没动,即便是淮南骑兵也被留下来负责警戒,所以不可能是杨渥的麾下动的手。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附近的军队里面,除了淮南军之外,又有什么人敢于突袭十多万梁军,而且还成功了?
“殿下,会不会是我军水师干的?”朱瑾有些迟疑的询问道。
如果说梁军是遭到淮南水军的突袭这才导致大败,那倒是有可能。
不过一来梁军不可能不防备淮南水军的突袭;二来,若真是淮南水师取得了如此大胜,他们应该早就派人来报喜了才是,不可能直到现在杨渥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所以杨渥摇摇头道:“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水师做的,那么他们人呢?这都到已经到中午了,怎么不见他们一个人来?”
这一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梁军被人打得大败,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到底是谁突袭了敌军,杨渥等人却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有人指着下游河面上道:“殿下,远处有大批船只向这里赶来,应该是咱们的水师!”
杨渥连忙望去,当先之人正是司马福,“莫非真的是水师做的?”杨渥更加疑惑起来。
然而,等到司马福过来后一问,这才知道,司马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在淮河下游发现了大量被水流冲下来的梁军尸体,这才逆流而上来查看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是梁军自己内讧了?”杨渥不由失笑起来。
这时候,在附近负责警戒的骑兵来报,他们遇到了一群人,领头的自称是霍邱守将朱景,并且那人声称,昨夜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
“朱景?”杨渥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如果这个这个朱景没有撒谎的话,那么他这次立下的功劳就实在太大了。
只是,霍邱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城而已,虽然是边境县城,但守军最多也就一两千人而已,此人竟然就凭着这么一点人就敢向十多万梁军发起进攻,而且还被他们做成了,杨渥怎么不知道淮南还有这么一号猛人呢?
不会是前来冒领功劳的吧?杨渥有些怀疑。
这时候,李承嗣心中一动,走上前道:“殿下,昨晚的事情或许还真是这朱景做的!”
“你是说此人真有这等本事?”
“不错,而且,这附近有能力做成昨夜之事的也就只有此人了!”李承嗣解释道。
原来,朱景这人就是霍邱本地人,性情豪侠,在当地名气极大,乃是远近闻名的人物。
当初杨行密率军平定濠州、寿州以后,因为霍邱地处南北要冲,不仅经常遭到梁军的袭扰,而且当地盗贼众多,地方不得安宁。
杨行密听闻这个朱景乃是远近闻名的地方豪强,所以任命他为霍邱的守将。
之后,朱景在霍邱招募上百有各种特长的市井无赖,日夜操练,竟然被他操练出了一支精兵。
以这一百多无赖组成的军队为核心,朱景将军队扩充到一千人,镇守霍邱,各地盗贼不敢来犯,便是梁军南下都经常被朱景击败,甚至有一次他还以一百多人就击败了三千多梁军。
如果说此人做下了昨晚之事,那还真有可能;只是在细节上还有些难以解释,尤其是,他们即便发起突袭,梁军的损失这不至于那么大才是。
杨渥当即将朱景招来一问,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初梁军渡河的时候留下的石像,已经被朱景的人动过手脚了。
如果说对当地水文条件的熟悉,还有谁比朱景这个当地人更了解呢?
他暗中命人将石像移动,仅仅是十几步的距离,石像就从浅水区被移动到了深水区;至于水面为什么只到石像的胸口,那是因为朱景让人在石像下面垫了其他石头将其垫高了。
由于石像被移动的距离并不大,加上梁军渡河之时又是夜晚,所以根本没人分辨出石像已经被移动过,他们只看到水面刚刚淹没石像的胸口,就以为渡河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