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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听上去像那么回事。我凑向前，摸摸她穿着保暖夹克和拟肤束装的后背。贝提克朝我们看了看，点点头，似乎对我们的接触报以赞许。我告诉自己，他不可能听到我和伊妮娅通过拟肤束装进行的通话。

&ldo;伊妮娅，&rdo;我轻声说，&ldo;你是新时代的弥赛亚?&rdo;

我听到了她的叹息声。&ldo;不，劳尔，我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弥赛亚，也永远也不想成为弥赛亚。我现在只是一个累极了的小女人……还受着头痛和腹痛的折磨……我今天刚来例假……&rdo;

她必定是见到了我震惊眨眼的表情。好吧，见鬼，我心想，碰到弥赛亚抱怨经期综合征，并不是天天会有的事。

伊妮娅咯咯地笑了起来。&ldo;劳尔，我不是弥赛亚。我只是被挑中成为传道者，我也在不断尝试，在……在我还办得到之时。&rdo;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我不由得紧张得胃都抽紧了。&ldo;好吧。&rdo;我说。我们走完了三百级台阶，又停下来休息了片刻，喘气喘得更厉害了。我抬头仰望，还是看不见南天门的影子。虽然时值正午，但天空却漆黑一片，繁星璀璨，它们几乎不会闪烁一下。这时我意识到高速气流的咆哮声已经听不到了，泰山是天山星球的最高峰，顶峰刺向大气层的最外围。如果不是穿着拟肤束装，那我们的眼睛、耳膜、两肺都会像暴胀的气球一般爆炸，鲜血也会沸腾，还有……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些。

&ldo;好吧，&rdo;我说，&ldo;但假设你是弥赛亚，你会带给人类什么样的消息?&rdo;

伊妮娅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注意到她的笑声中带着深思熟虑，而不是幼稚。&ldo;劳尔，假设你是弥赛亚，&rdo;她一边喘气一边说，&ldo;你会带什么消息?&rdo;

我大笑起来。由于已经处于近真空之地，所以贝提克不太可能听到这声音，但他面带疑惑地朝我看来，必定是见到了我扬起头的样子。我朝他挥了挥手，继续对伊妮娅说道：&ldo;我一点头绪也没有。&rdo;

&ldo;没错，&rdo;伊妮娅说，&ldo;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是说小毛孩，当时还没见过你……我就已经知道自己会经历这些事……我一直在想自己会带给人类什么样的消息。除此之外，我也知道自己还要传道，我是说，某种深奥的大道。就像是登山训众。&rdo;

我左右四顾，在这么高的海拔上没有冰，也没有雪。白净的台阶一路向上，穿越了一层层陡峭的黑岩。

&ldo;啊，&rdo;我说，&ldo;这里就是山。&rdo;

&ldo;是啊。&rdo;伊妮娅说，声音又显出了无比的疲惫。

&ldo;那你想出那是什么消息了吗?&rdo;我又问。与其说是想要答案，不如说是想让谈话继续下去，让自己分分心。她和我已经谈了一小会儿了。

她又笑了。&ldo;我一直在思索，&rdo;她最后说，&ldo;试图把这消息提炼到像登山训众那么既简短又重要。最后我意识到那没有什么用处‐‐就像马丁叔叔在那段躁狂期试图超越莎士比亚一样‐‐于是我决定把这条消息提炼得更短。&rdo;

&ldo;怎么个短法?&rdo;

&ldo;我把它缩减成三十五个字，太长。二十七个字，还是太长。几年后，我把它提炼到了十个字，仍旧太长。最后变成了四个字。&rdo;

&ldo;四个字?&rdo;我问，&ldo;哪四个?&rdo;

我们又走到了下一块休息区……第十七或十八块。我们愉快地停下了脚步，大口喘着气。我弯下腰，戴着拟肤束装手套的手撑在膝盖上，集中精神克服呕吐的感觉。我戴着滤息面具，要是呕吐的话，那可真是太失礼了。等我接上气，缓和好猛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便又问道：&ldo;哪四个字?&rdo;

&ldo;重新选择。&rdo;伊妮娅说。

我一边喘气一边思索着。&ldo;重新选择?&rdo;最后我说道。

伊妮娅笑了。她已经接上气来，正俯瞰着陡直的景色，而我甚至不敢望上一眼。她似乎还饶有兴味地观赏着，我真恨不得把她丢下山去。年轻人，有时候就是让人难以忍受。

&ldo;重新选择。&rdo;她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