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罢,某人来者不善。
说是某人,不如说一伙人,季琛站在最前面靠花坛的边角处,手捧向阳花花束,那他身后远处,站着一对母女,可想而知那是谁。
那几年,女儿被人照看,后来谈了男友更是每逢过年回家都会挂在嘴边,让母亲吃了好些日的醋哟,不过父亲倒是面露难色。
“他的家庭,日后保不齐要被那对不尽责,却有血缘关系的父母纠缠,还有我的囡囡哟,你干嘛要这么着急处对象哟,真是气得父亲心疼,急需囡囡分手来解救哟……”
父亲捶胸顿足,母亲倒是个明事理的,说着先让他们处处,保持分寸处一段时间就当叫普通朋友了,但是她不争气,被热恋迷得神魂颠倒。
父母亲次年就登门拜访了蔡多芬,本决定要给个下马威,却不成刚上门就落了气势。
是个好人家,但迎娶他们囡囡,想都不要想,只能处处,他们囡囡是要陪他们一辈子的。
结果后半年每逢出差,尝得一方特产,都会给这蔡多芬和邱轻衣寄上两份,对方又不好意思白拿,也露了自己手艺,这一来一往,熟悉颇多。
轮椅从大路中央经过,又在众目睽睽下无视那一家,夫妻俩齐力协心把时嫣扶进车后座躺着,把轮椅搬上后备箱,这就上车,吹了那人一脸的后车尾气。
季琛只敢远观不敢贸然上前,生怕扫了对方兴致,也明白,自己不出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极好的。
可若是不能再见一面,心可能清楚明白自己的罪恶?
他错了,错的太离谱。
只便奉上一切都不能让枯枝复活。
季琛把全部资产都转移给了时嫣,他从头再来,他们不可以从头再来,他知晓的,所以消失在她身边,托了郁铮这层关系去照顾她。
活跃在电竞圈,希望能透过荧幕去看她。
次年夏日。
时嫣的合约跟前公司到期不续,前公司几乎付出了全部精力,把所有对她有害的消息都暴露了出来,尤其是宣萱那次的把柄和孩子的事情。
说她指使老魏去害的宣萱,说她为了留住季琛故意有的孩子,又是故意让粉丝们致她流产。
买不通花宴酒店的人员,就买通了出局子“重新做人”的粉丝,让他们颠倒黑白。
坐在主驾驶,手里握着方向盘,听着粉丝的自述,载着父母前往家乡,去见病重的姥姥姥爷。
两口子一百岁了,如若不是风寒所致诱发了其它病,怕是还能挺过这门槛,进入一百多的行列。
可惜。
第一天,紧接着十天后。
时嫣的手都被姥姥姥爷紧紧握着,看着儿孙承欢膝下之景,安然地离去,也算没遭罪。
守灵,出殡,守孝。
披麻戴孝,四季轮转,她看春花开,又看春花凋。
买了一处院。
跟父母安然度过这一生,也算足矣。
时嫣正在院中扫落叶,突然肢体难以控制,僵硬麻木,嗓音如被堵着,坑是无法吭出声。
父母出去下棋赏花回来后,她已经恢复正常,见过生老病死,又见父母恩爱欢笑,终是不忍,愧疚,加之心中害怕,装作无事发生。
第二次,是口鼻流血,被父母见着,因为她笑容很甜,他们都以为是上火流鼻血。
第三次,父母亲突然听到咳嗽声,推开门就见她把沾染大量血的床单踢进床底下,口鼻的血还在往下流,还笑着说自己没事。
第四次,住院治疗。
重度抑郁症,已经影响到了肢体和身心健康。
心病最是难医。
怕是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心病在哪儿,用情至深得不到同等的回应,对方不领情还冷心冷情,拒之门外。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说的容易,可错过何尝不是一种深埋心底的遗憾,放不下的执念?
时嫣跟父母,以及当初那三位室友,如今花宴和乔彧结婚,许明和苏叶结婚,一对乔雨和家世旗鼓相当的理工男有故事。
她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了,他们一起促膝夜谈,妥善安排好一切,才告别了小院。
又去单独会见了圈内至交,把那些黑料一一回应贴出证据,拜托她们帮忙散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