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向皇上表明她根本没有怀孕,她不知道刘畚为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
她其实也想开口说自己没有怀孕,可是几次开口不是被曹贵人的恭喜给打断,就是被齐妃的阴阳怪气给打断。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此既担心又委屈。
皇帝瞧出她的担心,于是冲她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慌张。
然后他又望着底下这些心思各异的人,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念头。
这时皇后已经看过敬事房递上来的起居注,脸上的笑容更甚,对皇帝道:“日子也对得上。”
皇帝龙颜大悦道:“俪贵人有孕真是大喜事。”
他又道:“传朕旨意,俪贵人温婉贤淑,传嗣有功,特晋俪贵人为嫔,封号照旧,择良辰吉日行册封典礼。”
如今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想要算计他的容儿,可他并不打算轻轻揭过。
虽然再传位可信的太医来给安陵容把脉,就可以拆穿刘畚的谎话。
但是这样一来虽然当即就能还安陵容清白,可却只抓住了一个刘畚,也只能处置一个刘畚,叫他背后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那他的容儿不就是平白遭受一次算计了吗?
二来,再宣太医却是仿佛对安陵容的不信任,太医都再三确认她有孕,他却还要再宣太医,不是对她不信任又是什么。
毕竟谁也不知道安陵容因有体寒之症子嗣艰难,如今正在医治。
这事皇帝是不会叫外人知晓的。
因此他只能先认下陵容肚子里的这个根本没影的“孩子”。
同时皇帝也不愿意委屈安陵容,刚好借这个机会将上次未晋成的位分给她。
皇上晋封安陵容的旨意已经下了,皇后根本来不及阻止,何况当着这么多皇室宗亲的面她也没法再“劝谏”皇上。
见安陵容呆愣愣地还不知谢恩,皇后面容和煦道:“俪嫔真是高兴傻了,怎么连谢恩都忘了。”
安陵容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冲她轻轻点头,她才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免礼。”皇帝又道:“将俪嫔的位置移到朕身旁来,席面上的东西比照着惠贵人的重上一份。”
这时宴会上的众人纷纷向皇上和安陵容道贺,都很给面子地说着吉祥的话。
听皇帝吩咐把安陵容的位置挪到他身侧,皇后的心中已是勃然大怒,但面上却依旧未曾显露半分,她笑吟吟地对安陵容道:“还是俪嫔最得皇上看重。”
齐妃立马接过皇后的话,“谁说不是呢,才刚知晓俪嫔有孕,皇上便晋封丽嫔的位分,旁人可没这种待遇。”
她语气里不乏酸意,安陵容才刚有孕皇上就晋了她的位分,只怕待生下皇子,安陵容就要和她平起平坐了。
沈眉庄被齐妃这话略微刺了一下,比起自己果然皇上更在意陵容。
但她却无法因此嫉妒陵容,先不说陵容这个孩子……只说陵容数次帮她,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有陵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就无法对陵容生出一丝一毫的嫉妒之情。
更何况……沈眉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能有这个孩子,也多亏了陵容。
因此她绝不可能有丁点儿对不起陵容。
不然便是忘恩负义,她自己都瞧不上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