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靳野又对照了一下寄货单信息,确实是他的名字和电话,寄件人姓名是一间酒店的名字。
&esp;&esp;他当场拆开了箱子。
&esp;&esp;包装得十分严实,里面的礼盒没有任何污渍和破损。
&esp;&esp;打开盒盖,最上面是一张贺卡,下面放着一个篮球。
&esp;&esp;是……礼物?
&esp;&esp;“同学,东西没问题的话,麻烦签收一下。”
&esp;&esp;快递员的声音拉回贺靳野的思绪。
&esp;&esp;他接过笔,签完字,快递员就离开了。
&esp;&esp;贺靳野还抱着箱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esp;&esp;其实小时候他也收到过礼物的。
&esp;&esp;那时候他还没回贺家,和孟惜住在一起。
&esp;&esp;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贺继山对孟惜十分大方,孟惜拿到钱就不着家,留下一把零钱放在餐桌上,让他自己出去买东西吃。
&esp;&esp;不过每年贺靳野生日那天,孟惜就会待在家里。
&esp;&esp;她会给贺继山打电话,央求他来陪贺靳野过生日。
&esp;&esp;贺继山会派人送来精致的蛋糕和昂贵的礼物,还会给孟惜一大笔钱当作补偿,本人却从未到场。
&esp;&esp;这样的日子结束在他六岁那年。
&esp;&esp;那年贺继山死了,孟惜带他去了贺家。
&esp;&esp;贺家尤其看重脸面,怕孟惜闹事,也担心孟惜以后还会借他生事,便给了孟惜一大笔钱,买断他的人生。
&esp;&esp;孟惜得到了钱,贺家也能避免未来横生枝节。
&esp;&esp;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esp;&esp;只有他,像个货物一样,被随意丢弃。
&esp;&esp;后来,他从别人的鄙夷和谩骂中,渐渐拼凑出自己不堪的出身。
&esp;&esp;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三生出来的孩子。
&esp;&esp;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esp;&esp;被厌弃,被憎恶,都是他应得的。
&esp;&esp;所以,他不交朋友,也不和任何人亲近。
&esp;&esp;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esp;&esp;可时隔这么多年,看着眼前精心包装的礼盒,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拆开,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得到一丝温暖。
&esp;&esp;夜色渐浓,渐次亮起的路灯照亮了他内心的贪婪,他坐在路灯底下,怀着一颗颤动的心,小心翼翼的翻开了贺卡。
&esp;&esp;映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的字迹:
&esp;&esp;——贺靳野,生日快乐。
&esp;&esp;落款是,沈逾归。
&esp;&esp;哪里都方便
&esp;&esp;沈逾归驱车回到家的时候,推门便是一室冷清。
&esp;&esp;屋子里一片漆黑,楼道里的穿堂风灌进来,身体也跟着浸入了寒意。
&esp;&esp;他站在门边顿了片刻,才反手关上门,打开玄关的灯,连鞋都没换,就拿出手机给贺靳野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