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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谁都不喜欢写字，这一点我却不能容忍。&rdo;古罗夫打开了保险柜，把公文夹扔在桌上，那上面写有&ldo;其他事项&rdo;的字样。&ldo;咱们工作到六点钟，然后你就回家去，可我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为什么而去。&rdo;

甚至有天才的密探，只要他是一个人，他有时也会犯错误。古罗夫很仔细地想象了戈尔斯特科夫和他的妻子，他们的住宅。他推测那会像漂亮的外国邮票上宽敞的&ldo;国际展览会&rdo;一样，还会有一名警卫‐‐三十来岁的，不爱说话的青筋赤露的小伙子。但百万富翁不是住在市郊的豪华别墅中，而是住在&ldo;和平&rdo;大街附近的小巷中的一幢相当简陋的住房中，门前不仅没有人守卫，而且有一扇房门塌落了，已经歪斜了。

古罗夫靠在台阶的坑坑洼洼的梯蹬上敲落了皮鞋上的雪，向站在背后的警卫问了一声：

&ldo;没有力气给自己套上新的绞索吗?&rdo;

&ldo;我有另一门职业。&rdo;小伙子伸手拉开吱吱响的门，让古罗夫登上那灯光暗淡的楼梯。

靠近那外层剥落的房门的狭窄通道在楼梯旁边，这扇门看来也许是管院子的人住的小房子的辅助用房，那里储藏有铁铲、扫帚和其他家用什物。古罗夫用脚踢开了一只空瓶子，向门前迈进一步，原来这扇门锁上了，但是这把锁不受人重视;只是用以抵御低年级男孩的防护装置。古罗夫察看了肮脏的地板、满是尘埃的灯泡，一声不响地向电梯走去。

警卫明显地用暗中约定的方式按响了门铃，古罗夫用手掌遮住门上的锁眼，没有问什么，门就一下子开了。

&ldo;您好，请进来。&rdo;主人淡淡地一笑。

他比古罗夫长得更高，身体比他重十公斤也许还更多，穿一身西装，白衬衫，系了领带。

&ldo;晚安，尤里&iddot;卡尔洛维奇，&rdo;古罗夫握了一下宽大的有力气的手，看看主人的面孔，他断定他约莫五十岁，青年时代他酷爱体育运动，可能是酷爱角力，之后他走进住宅。

一个身材高大还算漂亮的女人走进了前厅，大概是她丈夫的同龄人。

&ldo;您好!您好!&rdo;她亲热地微笑，穿着很有风度，但倒朴素，即是穿着家常便服。&ldo;很高兴，我是尼娜&iddot;季美特里耶芙娜，我知道您叫列夫&iddot;伊凡诺维奇，请您到书斋里来，我正在摆桌子，准备开饭。您喜欢红甜菜汤吗?&rdo;

&ldo;谢谢，尼娜&iddot;季美特里耶芙娜，&rdo;古罗夫跟在主人后面经过相当狭窄的走廊走进宽敞的，摆满结实但却不是时髦的豪华家具的房问。

&ldo;请坐，抽烟吧，&rdo;主人把一只笨重的烟灰缸推到桌子边上去，打开那在书架内建成的酒吧问。&ldo;您更喜欢吃什么?尽管我这里的品种不十分丰富。&rdo;

&ldo;我暂时不要吃什么，&rdo;古罗夫坐到一张带有皮革包面的坐位和垂直的高靠背的椅子上。这张椅子和其他摆设使密探想起父亲的办公室‐‐各种物品都很坚实而牢固。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一张顶大的写字台，两把安乐椅和一张长沙发都是皮革的，根本不是新近买来的，可能是旧式制品，后来经过修复的。总共只有两台电话机，也不是最新式样的。袖珍计算机摆在临时增添的茶几上，但很明显，不是顺应时髦的，只是工具而已，而在两扇窗户之中的一扇旁边有一株无花果树，它立在地板上，用一很粗大的棍子支撑着。

主人给自己斟了百把克伏特加酒，点点头，一声不响地喝完，吃一片柠檬佐饮。

&ldo;只要有食欲，就甭客气吧，&rdo;他用手指了指酒吧间，在桌旁坐下，反感地望着摆在面前的公文，把它叠起来，放进皮革公文夹里，他问道：&ldo;列夫&iddot;伊凡诺维奇，您认为威胁是现实的吗?&rdo;

&ldo;我是一个以侦探为职业的人，尤里&iddot;卡尔洛维奇，我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赋有远见卓识的人。错误地估计形势是不可能的，现有的情报是不够的。&rdo;古罗夫睇着主人的眼睛，试想搞清楚坐在桌旁的人有几分诚意。

&ldo;您在哪方面对我表示怀疑呀?&rdo;

&ldo;您和您女儿拥有大量的，足够充分的信息，&rdo;古罗夫回答，心里轻蔑主人的发问。&ldo;我还没有把那封便函转交给笔迹专家，不过在这个领域我这点微薄的知识也足以推测，作者是个性格坚强而稳健的男人。作者不是您周围的人，我认为，他是个军人，最可能是反间谍机关的军官。&rdo;

&ldo;您是根据那个人写的几句话来查明一切情况的吗?&rdo;戈尔斯特科夫不觉得好笑，但是他微微一笑。

&ldo;这一切非常简单，&rdo;古罗夫久久地搓着一根纸烟，终于点上烟抽起来了。&ldo;如果这封便函本身不是赝品的话，那么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很可靠的。&rdo;

&ldo;我不明白，那是怎样的赝品呢?&rdo;

&ldo;可能有几种异文。各种不同的异文。比如，您没有收到过任何信件，信件是自己写的。&rdo;

&ldo;您明白，您在说什么?&rdo;

&ldo;呸!&rdo;古罗夫吐出一股浓烟。&ldo;有人经常指责我，说我不了解某件事情。这话说得完全正确，我不懂得许多事物。但在自己这一行中我不是最差的人。尤里&iddot;卡尔洛维奇，您很有钱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