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只想激他一句若她改了心思愿入云家了他是否肯助她一臂之力?可话到口边她却还是没敢说,怕他一句应承她就再没了退路。
心里百感交集,从遇刺那日起就没安下的心,怕他因自己是木家女的身份而也退避三舍的担忧再也压不住,抬手将庚帖撕了一个粉碎,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却仍旧一句不提。
石隐只是静默看她这一番忽然发作,眼光随那些碎片落了地。
“你将庚帖撕了,要拿什么还回去?”
一听他还要将庚帖再送回,木容一颗心碎的好比地上的庚帖。
“那就请先生再制一封送回吧!”
言语中带有几分赌气,石隐垂眼,从袖中又抽出一个红封来,递在了木容跟前:
“那就换这个吧。”
无波无澜的声音,却衬着木容心底的翻腾,几经气息不稳,她回身意欲将这红封也撕了粉碎,却是伸手的空当里,石隐手往回一收避开了去。
“你再撕了,可就没有了。”
他说着将红封打开,伸去了正是悲愤的木容跟前,木容只扫过一眼,却是登时怔住。
同样的年月,同样的日子,只是那时辰却比木容早了一个时辰。
“这封庚帖,你觉着怎样?”
他仍旧波澜不惊,木容心底却是忽然拨云见日,难以抑制的嘴角一扬,只是眼神终究还有黯淡,却算是平和了心境:
“就这封吧。”
他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用木宁的庚帖替换了自己的庚帖再悄悄送回。
石隐点头,将庚帖收了回去,木容只看他一举一动,石隐却是再无他话。她的心虽说因庚帖之事已放下了许多,可在于他是否在意她木家女身份上头,却仍旧不安。
几回欲言又止,她还是不敢问。怕他说了和赵出一样的答案,她就再没有回寰余地。
终究几分落魄。
石隐去看她时就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他知道她在为什么不安心,从那日和赵出提起木宛后。
他和赵出却终究还是不同,或出而成龙,或隐而遁世。他若成龙,她可一同睥睨天下,他若遁世,她自也可以随他远走天涯。只是那些话如今却都不能和她说起,不仅是因为现如今她心意到底如何无法深知,也或许只是因为不愿去云家退而求其次选了自己。
最重要的却是因为在一切明朗之前,她总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只怕惹祸上身。
“我还有事要做,先送你回周家吧。”
石隐自觉再看她如此下去只怕会忍不住实言相告,只好先把她送走。
木容心里虽还有些不足,却还是点了头,庚帖被取出自然也须得快些送回,否则若被云深发觉,恐怕就不好运作下去。今日里也总算趁了一半的心愿,至少得知他已无碍。
只是木容却未曾告知石隐,周家里等着的可不仅是赵出的那颗珠子,而是木宛那个人。
周景炎和赵出是一前一后进了周家的,周景炎先一步见着院中立着个女子时,便立刻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