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神医’贺兰翾的妙手回春,宋声晚算是勉强保住了半条性命,但她脖子上的划痕过深,伤了喉咙,今后宋声晚若是想要开口说话,还得看天意是否愿意眷顾。
可即便老天眷顾,宋声晚也绝无可能完全恢复到从前如山泉水般清澈透亮的嗓音。
从鬼门关九死一生回来的宋声晚倒是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听完贺兰翾的话,她只是对着贺兰翾轻轻一笑,以示感谢。
贺兰翾害羞地摸摸鼻头:“我……这都是我应该的。”
苏京墨站在其身后,冷言道:“起初左左寻到你时,她难得低声下气地求你,让你赶回来救人,但我记得当时的你,好像不太情愿。”
“你就非得显摆你长了张嘴。”贺兰翾没好气地说,“只可惜,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你。”
苏京墨回道:“若是日后真到了要你动手医治的地步,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既不痛苦,又不会被你强行救回,我还能舒坦、痛快地去奈何桥边向孟婆姐姐讨汤喝的好法子。”
闻言,贺兰翾十分认真地思索了片刻。
想着想着,贺兰翾突然抬眸对上苏京墨的眼睛,神情认真:“那还真没有。”
“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你的两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我也能给你生生薅回来。”贺兰翾勾住苏京墨的脖颈,拍拍他的脸蛋,“我们可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我的衣食住行还得继续靠着你呢,你要是走了,我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小槐花拔下烧鸡腿的一根尾巴毛,递给贺兰翾。
贺兰翾单手接过羽毛,并问道:“给我鸡毛,是让我给苏京墨做个鸡毛掸子?”
右右从贺兰翾手里拿回烧鸡腿的尾巴毛,为贺兰翾答疑解惑道:“铁公鸡,一毛不拔。”
“够了,都出去吧,她需要休息。”左左坐到床边,为宋声晚拉了拉快要掉下床的被子,“要是让殿下看到你们几个都挤在这屋子里,不干活光偷懒,待会儿可要挨训。”
“快快快,我们去跟殿下告状。”边说,右右边推着小槐花往外走。
贺兰翾赶忙拽着苏京墨跟上:“快点快点,别让她们得逞了!”
他们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
等屋内安静下来后,一直绷直着心弦的宋声晚慢慢地弯下腰,刚想要松一口气时,泛着阵阵剧痛的脖颈提醒着她,如今的宋声晚连正常出气进气都是艰难万分。
宋声晚摸摸脖颈,无意瞧见左左虎口处的擦伤。
正当宋声晚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开口关心时,她突然反应过来后,随即失落地将微张的唇瓣重新闭上。
这会儿,宋声晚终于意识到,失声好像并不是什么小事,她常常告诫自己,万事都得往前看,回不了头,也别回头。但即便这样,宋声晚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其实还是会有一点难过。
毕竟,她也是活生生的人。
察觉到宋声晚的异常,左左问道:“你有话要说?”
宋声晚纤细的脖颈被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缠绕包裹,如今的她不仅说不了话,同样也点不了头。
宋声晚指着左左手上的伤口,用装满粼粼微光的眼睛询问着: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