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汤,轮得上你们?”右右问,远在虔川时,她就曾不止一次听闻过这支驻守在北疆的女子军,其中,也包括她们在满是男子的军营里生活的处境。
慕厌噤声,不语。
起初的女子军,有千人。
现今,不足百人。
可她们却从未曾因人少而退缩,反倒在北疆的每一战,冲在最前方的人群里,往往都是女子军的身影。
怎奈,世道不公,女将士们流的血,终是一笔一划地添在了他人名下,成了那些仗着自己多块肉的人的赫赫军功。
分别之际,言璟交给慕厌一枚令牌,道:“太子令,见令如见孤。”
“十年前的恩情,孤今日来讨,应算不得太迟吧。”
慕厌手攥令牌,神情恍惚:“殿下,还记得末将?”
“那是自然,毕竟有人当年千叮万嘱,让孤千万别忘了日后找她讨还恩情。”言璟笑着讨债,“如今,孤来要你还恩了。”
“孤要你,替孤,替言国百姓,守住北疆。”
“是,殿下。”慕厌继续道,“护守北疆,原就是末将职责所在,即使没有殿下交代,末将也将以躯护城。”
旧日,言璟给了八岁的慕厌勇气去反抗。今日,言璟亦给了十八岁的慕厌底气去对抗。
无论世人如何评价言璟,在慕厌心中,他永远都是当之无愧的言国太子。
隔天,庭院中。
右右看看面前未穿玄甲,身着华服的言璟,又扭头看看门外停靠的轺车,差点没当场晕厥。
“殿下,你……”右右欲言又止。
这引得言璟有那么一瞬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他自转两圈,问:“不好看嘛?多好看啊!”
浅金衣裳在骄阳下格外亮眼,衣上用银线绣制的蛟龙纹活灵活现,腰间坠着的白玉佩,清透胶亮。
此番装扮,莫说放在战场,就算是放在争艳的花楼里,也绝对会是最亮眼、最醒目的存在。
确定自身没问题后,言璟当即拍下定论,她眼神有问题。
右右围着言璟,边转圈,边念叨:“殿下,你是去上战场,不是去赴宴。”
言璟问:“军中可有规定,战场之上,不能穿着漂亮衣裳?”
右右摇头,的确没有这个规矩。
因为,正常人也不会想着去战场当个行走的活靶子。
“这不就得了,孤穿漂亮衣裳,合理,合规。”
“此战凶险,殿下莫要儿戏。”
言璟弹了右右一个脑瓜崩:“小看你家殿下不是,孤福大命大,死不了。”
看着轺车渐渐远去,右右大喊:“殿下,一定要平安归来,奴等和你一起回虔川!”
言璟探出头,挥手:“回去吧。”
羽国南疆军营,上官庭系绑好玄甲,擦拭着佩剑。
侍卫尚千止步帐外,禀道:“殿下,飞鸽传信。”
“进。”
上官庭接过信条,展开,他缓缓念出纸上内容:“言国太子,可擒。”
尚千将收集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其实,即便尚千不说,上官庭对言璟也曾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