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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松凌香抿唇，有些无奈。便道：

&ldo;没忘。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要去剪头发。我在街上看见理发店了，现在去吗？&rdo;孟媛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气，从昨天，到现在，大概是又呕血了。

&ldo;嗯。&rdo;孟媛微笑，背上手里的包，跟着松凌香走。

那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鼓鼓囊囊的。但看样子不太重，孟媛走路都很轻巧。

在理发店里，孟媛环视一周，询问店员有没有独卫，在得到肯定答案以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理发。

&ldo;剪多短？&rdo;

&ldo;我要这个狼奔发型。&rdo;孟媛指着海报上的男人，说道。

&ldo;小姑娘，你确定要这个发型？&rdo;理发师震惊了，声音都抬高了许多。

&ldo;对呀。&rdo;孟媛甜笑，样子乖巧得不像话。

松凌香在一边看着，双手插兜，一会儿将转移目光看向玻璃门外的车水马龙。耳边还听到理发师可惜的感叹声：&ldo;这么好的头发……&rdo;

时间过去很快。大概就在松凌香整理自己思路的两个小时里，抬头时就看见一个大男孩。

是的，一个换掉蓬蓬裙、拆掉蝴蝶结丝带、绞掉及腰长发的大男孩。松凌香不动声色地看向孟媛下半身，见到有突起物，眼皮一跳。于是抬头道：

&ldo;你是男的？&rdo;

孟媛站好，鼓囊囊的小包里换了内容。蓬蓬裙、丝带、裙撑……都放在小包里。

他笑得小心翼翼，显得讨好：&ldo;嗯。&rdo;

惊愕、不解。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最终松凌香没说什么。她只是点头，付账，然后离开。步子刻意放慢，等孟媛跟上。

孟媛很乖。一直走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他想道歉，因为自己欺瞒了对方自己的性别。可松凌香表现冷淡，他竟一时开不了口。

&ldo;为什么要一直扮女的？&rdo;

终于问了。孟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解释道：

&ldo;我家人都听从江淮曾祖姑父的话，要求我扮演女性角色。曾祖姑父说我生下来本该是个女娃，但不知为何生成了男娃，为了维持命运线的正常走向，必须以女性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满十八岁。他说，我是早夭之相，十八岁必死。但如果和你待在一起，就能活久一些。&rdo;

松凌香不说话了。她眼底不解更深。什么叫做待在自己身边会活得更久？到底能活多久？而且，孟亦甄跟自己相识那么久，怎么不把他带来？

孟媛又嗫嚅道：&ldo;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但在见到你之前，我的身体已经衰败到连进食都困难的地步，有时候心脏骤停，时常被送进急救室里……我现在好了很多，只会呕血……我很珍惜，活着的时间都是我赚到了。&rdo;

&ldo;其实，阿姊经常想方设法约你来见我，可每到这个时候，你总是因为各种事情走开了，如果你有空，那我一定是心脏骤停，在急诊室里。她知道你是江家养女，就想着大概你会回家看看，于是逢年过节都带我去江家堵人，但一次也没见着。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十八岁以前假如泄露出去，曾祖姑父说会遭天谴……&rdo;孟媛说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歹记得自己是男孩，在大街上，就死命憋着眼泪。他可怜巴巴的，感觉眼前的日光暗了许多，阳光射在皮肤上还有些烫，有些晕。十八岁，本就是一个大劫，到底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