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看着。那座塔忍受许多年的寂寞,终于在某一天迎来了两位英姿飒爽的男人。
奇怪,这二人怎么都那么眼熟?穿着一身战袍,身畔围着火焰的男人,脸上带血,似乎方从战场归来。另一位身穿的白衣纤尘不染,却破了许多道口子,也显狼狈。
像谁?
他的脑子模糊不清,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知道像谁呢?只好继续看着。
从天而降的两个男人摔到塔里以后,竟是出不了塔。周围布满禁制。这座寂寞了那么多年的塔,似乎看见来者,不愿放了。
后来塔里陆陆续续多了许多稀奇东西,孟媛浮在空中,还挺感兴趣。
比如一株水仙花,成精了。他舒展自己的腰肢,坐在四方凳子上,笑得清绝。忽而将手一扬,推开飞来的蝴蝶,他巧笑倩兮:&ldo;别烦我哟,小蝴蝶。&rdo;
蝴蝶落地,化形。七彩炫目的衣裳,夺人眼球。蝴蝶冷笑:&ldo;怎么不把你身上的花粉味收一收?本姑娘露原形的时候哪控制得住自己?&rdo;
缩在角落的石头左摇右摆地挪出来:&ldo;你们可别吵啦,像我一样乖乖缩起来睡觉多好呀?&rdo;
水仙花与花蝴蝶异口同声:&ldo;谁要和你一样闷!&rdo;
孟媛笑了。于是寻着塔的楼梯往上,通到最高层。身穿战甲的男人脱去战甲,穿了一身红。火焰在他周围跳跃着,男人不管,捧着书坐在窗边看。
白衣男子依旧身穿白衣,懒散的躺在吊绳上。他单手支着脑袋,看向窗外,忽而发声:&ldo;我被困在这里数不清的年月了。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去?&rdo;
&ldo;你真的想出去?&rdo;红衣男子问。
&ldo;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还没一个个去看,就突然来了神魔大战。大战也就算了,没让我打过瘾,就被困在这塔里。&rdo;
冗长的沉默之后,红衣男子道:&ldo;……天道的另一个推进点要来了。你只要剔除神骨,当一个凡人……就好了。&rdo;
白衣似乎正在思量,他揉了揉额角,又观望窗外景致,最终敲定:&ldo;我不怕没有活着的时间,我只怕被一直围困,做不了想做的事情。&rdo;
红衣微笑,放下手中的书籍:&ldo;那你便帮我一个忙,戴着这个面具走。这是我的神魂本源,带走它,好好保存。&rdo;
&ldo;这……&rdo;
&ldo;我怕蓝雨失望。如果我的灵魂本源还在,终有一天我还是会走到蓝雨面前,告诉她,我没失约。&rdo;
面具,好眼熟……
孟媛想起一个清晨,看见松凌香手上握住的同一个面具……想起更久远的时候,江淮脸上的面具……
失重感传来,孟媛挣扎着,忽的醒来,望着天花板发呆。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孟媛移动视角,目光落在松凌香身上。
她正在看他。
孟媛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梦见松凌香了。但梦的内容她忘记了,只好盯着松凌香看,不带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