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爹爹来信了?想必他平安无事才对吧?”王青青接过信先看地址,按原剧情的时间线,曹子皙早就应该到了东洋才是,结果自己在东洋却没遇到他,这家伙到底躲哪儿去了?
信封上的地址赫然是海城一家票号,王青青玩味儿地笑了笑,曹子皙什么意思?想要钱?
她的笑容又把恨声怒骂也没能出得了心中郁气的叶老爷子给心疼坏了,看看,看看!一说收到曹子皙的来信,自家闺女连笑脸儿都不对了,一腔情谊赤|裸裸捧到人前,别人却连个干脆点儿的承诺都没有,闺女心里不定怎么苦不堪言呢,自己还是别拱火了。
心疼闺女的叶老爷子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闭上嘴巴不骂了,他盯着闺女手里的信恨不得化成透视眼看看那奸滑的曹子皙在信里又写了些啥。
展开信纸,王青青把两封信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后忍不住心中暗叹,这曹子皙确实文采斐然,两封信写得花团锦簇,一腔深情厚谊跃然纸上,饶是她这个经历如此丰富的独身主义者看到这封信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假设看到这信的是原主,她又岂能把持得住?
难怪这世上的女孩儿们会上那些渣男的当,只怪甜言蜜语太动人。
单只看这两封信,曹子皙表现得简直没了叶青青就不能活,而自己刚穿过来时曹子皙就抛下曹瑜儿走了,自己同他压根就没有正面接触,为何现在曹子皙同原剧情中的表现差别如此之大?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如同原主那般追上去对他奉上大笔钱财而已!
所以啊!不要看男人对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是不可靠的,还是要看他为你做了什么,王青青揉了揉胸口把莫名涌上心头的一股子郁愤难消之气给压了下去。
“信嘛,我是看完了,你爹爹虽说受了些伤,却无甚大碍。”王青青翻看了一遍手里的信封对曹瑜儿微微一笑:“你给你爹回信没有?”
“回了。”曹瑜儿紧盯着王青青观察她的神色,这女人怎么回事?爹爹在信里把对她的爱慕写得一清二楚,她怎么没有感动得泪流满面?难道这女人真的不再爱慕自家爹爹了?
王青青抖了抖信纸询问曹瑜儿:“这两封信一封已经寄来半年之久,另一封也有四个多月了,按你爹爹信中所言,他早该回到了津门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杳无音信?”
曹子皙的信,表面上是写他爱慕叶青青至神思不属的地步,实际上是卖惨要钱,这曹瑜儿不会是没看出来,没给她爹寄钱过去吧?
王青青心中发噱,如果曹瑜儿真的没给曹子皙寄钱,那曹子皙缺少盘缠,确实有回不来的可能。
“这,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曹瑜儿被王青青的问题给吓得心慌意乱,确实,自己安顿爹爹要他速速回返津门的信已经寄出去两个多月了,爹爹却始终音信全无,现在外面世道那么乱,爹爹身上带伤又是那不可言说的革命党,他,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曹子皙确实出事儿了,他被那群摆仙人跳的恶棍给拿住之后不但被砍掉了一根手指,还被关在地窖里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之后,娇生惯养的身体就有些不大好了。
只是原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时,他心里还存了叶青青能给他寄来大笔钱财震慑住这群恶棍,他或是能寻机脱身的念头,因此上还强打精神撑住了。
却不知为何两封信寄出去叶青青那边儿都毫无反应,没有大笔钱财入账,恶棍们料定他没有价值了,熄了在他身上搜刮油水的心,把他当“猪仔”卖给了洋人。
上了洋人的轮船曹子皙就知道自己完了,茫茫大海无处可逃,到了大洋彼岸,这一船舱的人必定是会被卖去做苦力,自己后半生将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度过了。
可叹自己出身官宦之家,自幼饱读诗书胸有韬略,如自己这等人物,本应在这乱世里成就一番伟业,身居高位享受众人钦羡的眼光才是自己该有的人生,真真是老天不长眼呐,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现如今自己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泄了心中的那口气,曹子皙就发起了烧,这一烧就烧了多半个月。
航路漫长,海上物资匮乏,生病死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满满一船舱的“猪仔”到达目的地时能有一少半活下来人贩子们就算赚了,再说轮船上还缺医少药,因此上洋人也不愿意为他费心,为怕他感染其他人,只在他高烧日趋严重时把他从底层船舱里挪到甲板上了事儿。
只是这样一来更苦了曹子皙,本来在船舱里还有个别心善的同胞看他可怜给他喂上一口食水,到了甲板他就惨了,海面上无遮无挡阳光酷烈海风又大还没人照顾,才不过一天功夫,风吹加日晒,本就烧得昏昏沉沉的曹子皙彻底陷入了昏迷当中。
晚餐时喝得半醉的船长带着几个水手在天黑时检视船只,被昏迷在甲板上的曹子皙绊得跌了一跤:“fuck!”
晕乎乎的船长趴在地上摸了摸曹子皙被海风吹得凉冰冰的身体,他手一挥对几个水手道:“这个人快死了,你们送他去见东方上帝吧。”
水手们答应一声熟练已极地一人抱头一人抬脚,搬起曹子皙就把他扔到了海里,这活儿他们经常做,干起来利索极了!
可怜那一腔抱负未能施展的曹子皙,就此魂归大海了。
被王青青提醒过后就开始心慌意乱的曹瑜儿麻爪了,她急吼吼冲王青青道:“那你还不赶紧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