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之下,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指颤抖了着,缓缓捏成了拳。
秦渊想:我到底有多喜欢他呢?
除去那颗让他心悸的泪痣,除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颜凉无疑,是个很好的情人,他乖巧、体贴、知分寸、任劳任怨,且不闹事不吃醋,家务厨艺样样精通。过去的三年里,他将自己伺候的很好,可似乎……似乎也仅此而已。
他们的关系太牢固也太脆弱,金钱之所以能建立感情之上,就是因为人的欲望和需求,如果一个人本身没有欲望、也不再需求了呢?
当然了,大少爷有一百种方法逼得那人走投无路,逼得他不得不回来找自己,可那样无疑要用一些激进的手段……最开始的时候,秦渊用过,但现在他不想了。
他回忆起曾经,颜凉笑着问他是想要他还是金丝雀,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回答,最终却用行动选择了前者。
可事实证明,这并不会让他快乐,而是更加焦躁。
因为他知道颜凉不会屈服,因为他知道自己毫无办法,他敲不开那扇心门,他……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爱一个人。
秦渊想着想着,不禁绝望起来,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喜欢颜凉,会那么的……非他不可。
就像是三俗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有些人生来就有孽缘,与其闹到最后不死不休,倒不如……不如早早放手。
毕竟颜凉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如此想着,大少爷只觉得一阵鼻酸,悲伤的情绪郁结在胸口,堵得他头脑发昏,甚至出现了幻觉。
幻觉里的颜凉更加年轻,还是照片里见过的模样,单薄消瘦,笑得却很温柔,纯黑的瞳仁盯着他看得时候,像是要将其溺死在里面。
秦渊看见对方嘴唇微动,没有声音,可嘴型却是在叫“宁曦”。
可我不是宁曦——我不是你那死无葬身之地的白月光,我是——
我……
我真的不是宁曦吗?
……我是宁曦就好了。
那样我就有千方百计的理由、不顾一切的选择他,因为他爱我。
可他不爱我,我又凭什么为他放弃?为他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