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是她住过的地方。
她的脑袋像是有些宕机,就这么愣愣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帷帐良久,才疏忽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
太子的寝殿。
东宫。
她在东宫。
躺在,他的榻上。
记忆渐渐回笼,昏倒前的记忆回转,阿谣猛地惊坐起来。
也惊住了这拔步床上,旁边倚在床栏上小憩的男人。
见她醒了,他的面色和缓了半分,饶是触到她咄咄的眼神,也似全然不恼,只是说:
“你醒了。”
说着,见她没坐稳,便伸出手,意欲扶住她。
阿谣深吸了一口气,十足明显的将他这个动作躲过。
声音冷硬,问道: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要回家。”
男人默了默,淡声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算哪门子家?”
昏倒前那种屈辱至极,那种无力、绝望,那种绵延不绝的几乎将她淹没的恨意又涌上心头,阿谣在他面前干脆开始破罐子破摔,直直开口讽刺,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这里又有哪个人是我的家人?”
男人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喉头一阵阵泛苦,可最终还是说:
“孤是,孤是你的夫君。”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
阿谣倏然开始笑起来,她赞同他刚刚的话,
“殿下是夫君没错,只不过,阿谣只是贱妾,是殿下的奴才,算不得家人。”
她笑得嗓子发哑,无意多言,干脆掀了被子,挣扎着要往外走。
出乎意料的。
是他竟然没有拦她,任由她下了榻。
只是在她向着门口走去几步以后,才说:
“门锁着,别费力气了。”
他也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她的赤足上,终是提醒道:
“地上凉,把鞋袜穿上。”
阿谣背对着裴承翊,听着他这些话,只觉得全是些无妄的虚情假意,终是忍无可忍。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句话说完,身后的人似乎沉默了许久。
好久好久,才声音苦涩地说道:
“……那日你说,‘玉碎难全’,孤将玉佩粘好了,阿谣,玉尚且可以粘合,你、你我之间,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