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凰的微张的鸡嘴,就已是无边无际的深渊,暗无天日,深不见底。
“走!”路小三运起金罩,抓着长安跃向凤凰的头冠处。
“抓稳我!”
二人落地后,原本的红冠头,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赤色田原。
小屋,田地,花园。难以想象,这里竟有着祥和又悠闲的田园生活。
“咳咳咳咳!”还未来得及惊讶,路小三就跪地狂咳,保护的金罩也消失不见。
“爷大哥!”长安抢上。
……
“咦?这里…竟和陆地一样。可以说话,也可以行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长安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说道。
路小三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喘着大气说道:“看来我们…我们…来对地方了。这里…生活着的…是人!”
长安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将路小三扶起,开始四处张望。
“爷大哥,你撑一会儿,我想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能救你的命。”长安柔声劝慰。
路小三的脸白得像纸,眼神迷糊,痛苦的汗液直淌。却还是强行挤了个微笑予以回应。
长安见他的呼吸越发艰难痛苦,也急得焦头烂额。
“哞~”
厚如沉钟的叫声从后传来,回头看去,一头驮有人的老黄牛正向这里缓步而来。
“叮当叮当~”老牛鼻环声响,触动着长安的心弦,也让渐入昏厥的路小三再次睁开了眼。
牛背上,则是一个枯瘦如柴的便衣老头。
老头枯黄的面容,已被岁月划满了裂痕,一双眼睛更是被皱纹挤得睁不开。他早已是风烛残年了。
老头衣服半敞,骨瘦嶙峋的身体外露,属于是那种风一吹会倒,碰一下会死的体质强度。给人感觉,光是活着就得拼尽全力。
可就是这日暮穷途的七旬老人,却偏偏长了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一口亮白无缺的牙口,正将黄瓜啃得咔嚓响。
老头啃完黄瓜,便摸着牛背哼起了山歌。音色清朗,中气十足。脸上更是洋溢着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路长二人看得稀奇,待他走近便忍不住问道:“老爷爷?请问…”
“嗯?老黄,是你刚才放屁了吗?”老头拍着牛背,悠哉悠哉地问道。
“你放屁!老子刚才哪有放屁!”老头故意学着黄牛沉闷的语气,自导自演。
老头又向后一仰,扇着鼻子道:“那是谁放屁了?这附近可是臭不可闻啊。”
路小三微微一笑,虚弱地道:“老哥,你…你好啊,呼呼呼。”
老头当即喜笑颜开,对着路小三啧啧称赞,“好好好,小兄弟。你怎么会…”
老头话说一半,眉头却突然一皱,捂着鼻子道:“小朋友,你人咋比屁还要臭呢?”
“哈哈哈…咳咳咳咳…”
“爷大哥!”长安惊道。
路小三摆手示意无恙,又对老头微笑道:“我在西湖里泡了那么久,你都能…闻出味来…看来你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啊…呼呼呼…”
“哈哈哈哈哈哈!”老头爽朗大笑,又接着道:“我康平乐人如其名,一生只求健康、平安、快乐。哪有你说得那么复杂?”
“真是个随便的名字。”路小三和长安同时笑道。
“啊哈哈哈哈!”老头又盯住了路小三的脸,疑惑道:“咦?小朋友。健康、平安、快乐。你现在好像一个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