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香肩半露,朝着纳兰镜闻的方向缓慢移动,伸手就想扯住她的衣角,比他动作更快的一根筷子,牢牢地插进了地板之中,男子的手腕在瞬间出现一道狰狞的划痕,血流不止。
他惊恐地后退,看着赤尘衣的目光如同看见了鬼似的。
赤尘衣周身气质倏地变得阴狠乖戾,漆黑的眸中渗着寒意,“若是不想要你的手,尽管碰她!”
他说这话明明是对着地上的男子说的,可话语间却是在警告沈惜,沈惜看了眼牢牢插进地上的筷子,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她身居高位如此久,谁敢这般下她面子,更何况还是个男子。
沈惜抬头朝纳兰镜闻看去,语气意味不明。
“王爷身边人倒是好功夫,只是在下还未听说过,王爷娶了这么一位性子泼辣的夫郎。”
赤尘衣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眼底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小的凡人,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若不是纳兰镜闻在身边,他早就把这个女人杀死了!
沈惜从未被一个男子如此当众羞辱过,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她身后阴在暗处的女子见状,握上腰侧的刀,上前一步蓄势待发,沈惜偏头看了眼,后者这才退后再次隐没如暗中。
她攥拳的手又缓缓松开,朝着纳兰镜问道:“王爷,您这是何意?”
纳兰镜闻瞥了眼她身后,顺势搂住身旁人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笑道:“一个男子罢了,他懂什么?沈大人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要跟一个男子计较?”
赤尘衣稍稍软了些紧绷的身子,让纳兰镜闻搂得舒服些,垂下眸不再将视线分给旁人,乖顺的模样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纳兰镜闻语气稍顿,又道:“沈大人也看到了,本王的夫郎不喜欢本王身旁有别的男子,沈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话落,原本垂着脑袋的赤尘衣猛地抬头,眼底有着不可置信,神情错愕。
纳兰镜闻同他对视一眼,搂着他腰的手更紧了些,示意他乖一些,赤尘衣表情怔忪,又再次垂下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
沈惜脸上的神情变幻,实在精彩,被纳兰镜闻一句话钉得死死的,若是真要计较,传出去怕是说她欺负男子,有失身份,众目睽睽之下,便只能忍耐。
有些人就是矛盾,既想做坏事,又想要好名声,可鱼和熊掌自古不可兼得。
不过沈惜到底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很快便调理好了情绪,再次露出笑意。
“王爷说的是,男子而已,什么都不懂,在下若是真的较真,传出去怕也是叫人笑话,只是在下只听说王爷仅一位王夫,便是凤天容丞相之子容衡玉,可从未听说过王爷有其他夫郎。”
纳兰镜闻:“本王与尘衣早已私定终身,还未成婚,待成婚之时一定给沈大人发请柬。”
她面色如常,可手却被人紧紧握着,力道极大,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那便提前祝王爷喜得佳人了。”
事已至此,沈惜已经很明白了,纳兰镜闻不愿同她扯上关系,更不可能与她合作,既然如此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原本想着,若是有凤天这一强大助力,她登上皇位还不是指日可待?可她三番五次邀请纳兰镜闻出来都被拒绝,这好不容易赴约了,却是如此情形。
对方只差将不可能合作写在脸上了,她若是看不懂,那便当真是蠢笨如猪了。
沈惜举起酒杯,朝着纳兰镜闻道:“与王爷相识一场便是缘分,那这杯便敬王爷。”
纳兰镜闻拿起桌上的酒杯,微微一笑,朝着她的方向隔空敬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