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与利诱,话中意显而易见,点到为止,明晃晃的骇人却也诱人。
……
北苑居外。
衣袂裙梢如一阵清风疾步拂过红漆柱,秋月手里紧紧扣住楚瑜的官牌往外院去,未能走出大门就被人拦下。
&ldo;你们想干什么!&rdo;秋月心头一凛,看着眼前几个人,有侯府的人,也有面生的。
其中一个侯府的老人,拱手道:&ldo;秋月姑娘,老夫人有事找您过去。&rdo;
秋月露出几分警惕之色,皱眉道:&ldo;我奉二爷的命出去一趟,你们让开!误了二爷时间,你们担不起!&rdo;
几个人相视一眼,道:&ldo;秋月姑娘,那就得罪了!&rdo;
&ldo;放肆!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混账!&rdo;秋月大怒,后退两步,四下一看,却见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旁人在。
&ldo;秋月姑娘只要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为难姑娘的。&rdo;几个侯府的长工猛地上前一把捂住秋月的嘴,手刀劈下。秋月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就昏了过去,手中令牌滑落,被人无意踩在脚下。
楚家令牌,以铁为契,以丹为书,以金为匮,承载着世代清贵无上的荣光。
只是一朝跌入土里,到头来也只是落得一个蒙尘的下场。
……
第27章
翡翠朝冠跌落一旁,青丝如瀑散了满榻,细密的汗沿着每一缕发丝渗开,不过片刻就已尽数变得湿淋淋。
楚瑜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是绵长难耐的痛楚,像是粗粝的钝刀子搅刮着腹中每一寸,又生生敲碎腰间每一块骨头,直叫人连嘶喊都出不了口,只得如同那搁浅的鱼,拼命地张口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秦峥手心冰凉,粘腻的冷汗将衣衫湿透,又渐而变得愈发凉,直到最后他也难以辨清究竟是脊背发冷还是心底泛凉。
楚瑜的脸色愈发苍白,眉心已经皱出刀刻般深深的纹路,他将额头埋入柔软的枕间,咬住锦被一角,生生咽下痛呼,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却恍惚久得叫人分不清日月。
终于门被推开,有御医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年轻大夫,随后又有端盆捧布的丫鬟仆役,鱼贯而入,脚步轻且急。
秦峥一把拽住御医的胳膊,急声道:&ldo;快些看看清辞怎样了!&rdo;
那御医一个哆嗦,忙低下头去,道:&ldo;侯爷让开些,容下官瞧瞧。&rdo;
秦峥挪了挪位子,仍是死死拉住楚瑜的手不肯松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一样。
楚瑜闷哼一声,痛得微蜷起身子,有人将手按在他高耸起的肚子上,那指尖每按在腹上一次,痛楚便添上十分,汗水迷了眼睛,满是酸涩。隔着垂落满睫毛的雾色,他隐约看清那御医的模样,瞬间浑身的血都被冻住了般。
三等以上侯爵牌冕可请御医,但能召请的御医总是有明确人选的,而眼前这位显然让楚瑜感到了眼生。哪怕痛的脑子混沌一片,可敏锐的直觉让楚瑜下意识提了一口气,厉声道:&ldo;你是谁!&rdo;
那&ldo;御医&rdo;原本就心虚,被这般一声质问吓得手上一紧,失了轻重,压在楚瑜腹侧。
&ldo;呃嗯……你……&rdo;楚瑜咬下一声呻吟,费力撑起头扫了眼满屋的下人,寒意席上心头。
入眼竟无一个是他身边人。
一念起,冷意更甚,楚瑜拼着一口气猛地撑起身来,死死捂住肚子,挣开那御医的手。汗水顺着下巴低落,雪白的里衣紧紧贴在每一寸肌肤上,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ldo;清辞!&rdo;秦峥骇然,赶忙扶住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