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了母亲的同意,田甜的小脸红扑扑的,点头点头。许弈天宠溺地看着她那副小孩模样,浅笑。
是夜。
田甜与许弈天都分别回房睡觉。而田俊枫却并未入眠。思忖半晌后,他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房门。
田俊枫站在轻笼的门外,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犹豫是否要打开这扇门。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清清浅浅的女声在此刻响了起来,“进来吧。”语气里带着些微微的叹息。
被人猜透心中所想,不觉有些尴尬,田俊枫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那个柔和里略带冰冷的女子正在明亮的灯光下织一条围巾,火红的线球偶尔滚动。
“轻笼,”田俊枫唤道。
“坐吧,”声音里没有太大的起伏,轻笼指了指沙发,“要喝点什么吗?”
“当年……”田俊枫略带生硬地掀起这个尘封已久的话题,“我是要说对不起的,怪我没有阻拦你。”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家世,”轻笼低着头,两根竹签在手指与毛线间纠缠、打架。
“你还怨我吗?”
“到现在为止,我谁都不怨了。”
“是原谅我了么?”
轻笼抬起头,看了田俊枫一眼,“不怨不代表就是原谅,我只是想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不再让过去的那些杂事来困扰自己。”
田俊枫沉默,哪里还敢奢求她的原谅呢?当年那个柔弱的她怀着孕生活在吕烟澜的横眉冷对之下,孕妇该享受的家庭的温暖和丈夫的呵护,她都没有,这个小女人只是咬紧了牙,将孩子生了下来。偏巧,她承受的这些苦,他都看在眼里,却是无能为力。
她也曾求他跟她走,说会照顾他。可是,他又怎能放着家族的利益不管不顾,与她私奔呢?他不能放弃吕烟澜与她身后的财阀。
所以,只能狠下心,将她一个弱女子,从巴黎驱逐了出去。可是,谁又知道,他亦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上帝在后来狠狠的报复了他,这些年来他都未曾快乐过。
可是,在之后看来,她竟是富人家的女儿,上天与他开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玩笑。
而今,等了多年的他,终于将家族的企业发扬光大,也再也不用吕烟澜财阀的支撑。他终于可以有骨气地找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且一起幸福的生活。
“轻笼,”他启齿,“跟我们走吧。”
轻笼依旧轻轻淡淡地笑,摇头,“不要。但是,如果女儿愿意,可以留下来陪我。我很喜欢她。”
“她不会留下来,”田俊枫果断说道,“她会继承田家。”
轻笼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恼怒,“你居然让她一个女孩子……”
“那里才是适合她的地方,她受的那些苦,需要从那些人的身上统统剥下来。我给她的只是一个报复的工具。她本身也不是该一生平庸的人。我会再给她几年时间学习公司的业务以及各种应酬。她会做得比我好。”
“那你呢?”显然轻笼有些吃惊他的大胆想法。
“我该歇歇了,既然你不愿走,我只好留下来陪你。”他轻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再等我几年,也再等田甜几年。也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轻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田俊枫,眼角有些微湿,“你……”
“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不等轻笼拒绝,一把将娇小的她抱入怀里,他的肩膀亦足够宽阔,只听他呢喃,“好温暖,好香。”
灯光微醺,此夜醉人。
轻笼带三人在此地开心地玩了几天。临走,轻笼将织好的围巾送给田甜,说,“巴黎还是有冬天的,至少可以御寒。”
田甜给了轻笼一个大大的熊抱,她将小脑袋埋在轻笼的颈弯,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