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漠上站了将近一个钟头,快中午了,我全身汗流浃背,吸进肺部的空气就像火似的,实在挺不住了,踉踉跄跄地退回了帐篷。
白沙已经回去了。
季风递给我一瓶兑了盐的水,我&ldo;咕嘟咕嘟&rdo;喝下去。
浆汁儿用块纸壳给我扇风,风也是烫的。
我说:&ldo;你们都不要出去了,会热死人的,天凉一点儿再说。&rdo;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没吃饭,在帐篷里静静地躺着。
太阳就像吃人的僵尸,它站在帐篷外,等我们出去。我们藏在帐篷里,一秒一秒熬着时间,等待它离开。
我、季风和浆汁儿都没有睡着。
季风终于说:&ldo;我们下水吧。&rdo;
浆汁儿说:&ldo;好啊!&rdo;
季风问我:&ldo;周老大,一起去吗?&rdo;
我说:&ldo;我不去。&rdo;
平时,大家睡觉都穿着衣服,现在她们要去游泳,肯定得脱衣服,我必须回避一下,于是我爬了起来,说:&ldo;我去给白沙送点罐头。&rdo;
季风说:&ldo;好。&rdo;
我拿起一盒午餐肉罐头,一盒山楂罐头,看了看,是河南产的,保质期刚刚过去半年。我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ldo;定个暗号。&rdo;
浆汁儿说:&ldo;暗号?&rdo;
我说:&ldo;万一你们被复制呢!&rdo;
浆汁儿说:&ldo;哦……&rdo;
我说:&ldo;令,狐,山。&rdo;
季风说:&ldo;知道了,令,狐,山。&rdo;
我来到白沙的帐篷,这家伙正在睡袋上躺着,同样满头大汗。
我把罐头放在他旁边,说:&ldo;给。&rdo;
白沙看了看那些罐头,说:&ldo;谢谢你。&rdo;
我说:&ldo;别谢我,令狐山给你的。&rdo;
白沙说:&ldo;他?他应该帮我把这些罐头带给微微。&rdo;
我说:&ldo;白沙,雪山上的类人杀了微微,你要报仇就找那个人去。&rdo;
白沙说:&ldo;我找不到。&rdo;
我说:&ldo;那你也不能抓个无辜的人垫背啊。&rdo;
白沙看了看我,问:&ldo;这些类人杀没杀过你们的人?&rdo;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杀过。&rdo;
白沙说:&ldo;几个?&rdo;
我说:&ldo;至少5个。&rdo;
白沙说:&ldo;你作为领队,你做什么了?&rdo;
我说:&ldo;我们没有能力报仇,我只希望大家活下来,走出去。&rdo;
白沙说:&ldo;苟延残喘。&rdo;
我说:&ldo;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意气用事。&rdo;
白沙说:&ldo;当然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惹麻烦,只要自己能出去就好了。可是,他们杀了我的微微。&rdo;
我说:&ldo;那你能怎么样?把自己的命也搭上?&rdo;
白沙说:&ldo;你看过一个新闻吗?有个母亲,她唯一的儿子在沙漠上遇难了,这个母亲来到那个地方,开始种树,用了很多年,慢慢把那片沙漠变成了绿洲。在儿子死去的地方,不停地种树,那是她唯一的寄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