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这报案的大爷就是其中之一。
&esp;&esp;他坐着衙门马车过去时还在哆哆嗦嗦,浑身发抖。
&esp;&esp;“太可怕了……一片血水……我还以为是个婴儿呢……可谁料过去一看……竟是个人!”
&esp;&esp;赵春景皱眉问道:“为何会觉得是婴儿?离得远?”
&esp;&esp;“不是。”大爷又像是犯了过错抖了起来,“大人去看了就知道了……唉——唉!!”
&esp;&esp;“老人家不必害怕,衙门一定会破案的。”赵春景安抚着他,又催促车夫快一些。
&esp;&esp;临近初夏,雨水收敛,汛期已过,静山河的水一片清明,没有半点黄泥水的浑浊模样。
&esp;&esp;衙门众人下了车,身后紧跟的百姓已经不多了。
&esp;&esp;有马车的程聿几人也下车后行,隔着远远的还能听见那老人家在抖声。
&esp;&esp;“浑身红色啊……就这么泡在水里……要不是有芦苇丛挡着,我估摸都被冲到河外头去了,谁也别想瞧见这惨状,抓住凶手!”大爷怕得都要哭了。
&esp;&esp;赵春景又是好一阵安慰他,随即朝他指的地方看去。
&esp;&esp;芦苇丛中,隐约可见湖泊血水。
&esp;&esp;一个人形微微荡在水面上,仿佛随时能随波流走。
&esp;&esp;这个距离看去,确实很像婴儿。
&esp;&esp;距离不远,赵春景和众人便涉水过去。走到近处拨开芦苇,不由纷纷瞪大双目。
&esp;&esp;那是一具男尸,一具被剥了皮的男尸!
&esp;&esp;血水四溢,萦绕在芦苇丛中。尸体早就不见血了,唯有鱼虾贪婪地围在尸体旁边,啃食他腐烂的肉,有些肉薄的地方,甚至见了白骨。
&esp;&esp;众人一阵惊恐恶心,更甚者偏头呕吐。
&esp;&esp;赵春景也觉反胃,但依旧镇定说道:“把尸体搬到岸上去。”
&esp;&esp;衙役见过死人,可哪里见过这种没有皮的死人,光是想到要与这腐尸触碰,就觉一阵惊悚,不敢动弹。
&esp;&esp;赵春景没有责骂他们,换做是他也觉得难以下手。
&esp;&esp;正要回头喊人,就见一个姑娘正站他身后,丝毫不惊:“别用手碰,他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强行捞起恐怕骨肉分离。”
&esp;&esp;赵春景眼前一亮:“姑娘有何见解?”
&esp;&esp;旁边衙役说道:“用布?”
&esp;&esp;“别。”林飞鱼说道,“刚才过来附近有芭蕉林,去摘十几片新鲜又大的叶子过来,承在他下面,慢慢捞起来,再以粗麻绳缠裹。如此能将对尸体的损害降到最低,利于你们仵作验尸。”
&esp;&esp;林飞鱼又忍不住说道:“往后大人还是携仵作一起去命案现场吧,他能帮上忙的。不许仵作同赴现场的习俗早该改了。”
&esp;&esp;“姑娘所言极是。”赵春景喊声让衙役去摘芭蕉叶,等待之际他又问道,“姑娘怎么懂这些?你总不会……是仵作吧?”
&esp;&esp;林飞鱼知道仵作的话十县十男,就连临时聘请,来应征的也几乎都是男子。
&esp;&esp;所以赵春景问得迟疑,也不怪他。
&esp;&esp;她想到程聿说此赵春景非他的同窗赵春景,若自己说自己是仵作,那只怕很容易就被猜到她就是临县仵作。
&esp;&esp;想罢,她说道:“我家中三代都是开义庄的,什么样的都见过,熟能生巧。”
&esp;&esp;“好一个熟能生巧。”赵春景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