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聿背对着她,轻轻蹙眉:“凶手在杀人后还与尸体共处了一个时辰,并且还镇定分尸,胆子比那豹子还要大。”
&esp;&esp;他略一想,说道:“你说致命伤在囟门,而且用的是石头,可分尸用的却是刀……按理说……”
&esp;&esp;他不由转了过去要演示,迎面而来是四分尸体,当即又转了过去,“凶手一定比王爷高,而且应是临时起意,王爷对他也毫无防范,否则不会被砸中囟门。可有别的致命伤没?”
&esp;&esp;“没有,一击毙命。”
&esp;&esp;“力气奇大?”
&esp;&esp;“嗯……”
&esp;&esp;简单几句,程聿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凶手大致的模样。
&esp;&esp;若举起石头朝下砸别人脑袋,那个头不但比王爷高,甚至还要高出许多,手臂才能使得上杀人的力气。
&esp;&esp;高五尺六寸以上,身材高大力气大,深得王爷信任……否则王爷绝不会撇下随从侍卫在傍晚随他出来。
&esp;&esp;“这是什么?”林飞鱼查至王爷紧闭的嘴巴时,忽见他舌头底下有亮光。
&esp;&esp;她压住他的舌头,将那东西取出,“碎玉?”
&esp;&esp;一只手悄摸摸地从她一侧探出。
&esp;&esp;程聿弯弯手:“给我看看。”
&esp;&esp;林飞鱼怕他觉得恶心,伸手到他跟前给他看。
&esp;&esp;这是一块指甲盖大的碎玉,黄色似金,柔和如脂。但是并看不出是从哪掉落的,原本模样又是如何的。
&esp;&esp;“王爷口中怎么会含了一块碎玉……”程聿问道,“是生前放的还是死后放的?”
&esp;&esp;“没有办法辨别。死后尸体仍是软的,凶手立刻放入口中,那与生前含着无异。”
&esp;&esp;程聿说道:“有可能是王爷自己放的吗?”
&esp;&esp;林飞鱼略一想,摇头:“应当不可能,王爷是被一击毙命的,因没有挣扎的痕迹,遇害前应该没有预感,也就不可能提前含玉提醒我们谁是凶手。”
&esp;&esp;“有道理,更何况还是一块碎玉。”那凶手又是在暗示什么呢?程聿暂时还想不通,说道,“先放好。”
&esp;&esp;“嗯……”林飞鱼说道,“虽然王爷是二月初二遇害,但房里的血迹很新,以其凝固的外形来判断,是在尸干之后泼洒的。”
&esp;&esp;她有些疑惑,“王府就没人发现王爷未归么?”
&esp;&esp;“说的是初二午后王爷说身体不适,回房内休息,不许人打扰,夜里还开门缝接过了晚饭,所以无人怀疑。到翌日婢女敲门无人应答,闻到血腥味,侍卫才破门而入。”
&esp;&esp;林飞鱼说道:“所以王爷是自己悄悄出了门,去见凶手。”
&esp;&esp;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要单独去见对方?
&esp;&esp;对方又是因何故,要如此残忍杀害王爷?
&esp;&esp;林飞鱼又细看了一遍尸身,程聿将尸格记得满满当当,任何一句话都被他牢记。
&esp;&esp;在毫无头绪的案件中,仵作的话很重要。
&esp;&esp;如此认真的模样连林飞鱼都觉得意外。
&esp;&esp;她说道:“师爷不如兼任了验尸官吧。”
&esp;&esp;程聿:“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esp;&esp;摆手三下,否定两遍又否定。林飞鱼还觉得有点可惜,如此认真谦逊的人真的很适合做验尸官。
&esp;&esp;两人验尸完了,便去洗手洗脸,随后马不停蹄赶往王府,再探个究竟。
&esp;&esp;车刚出衙门,马蹄还没热起来,车夫便猛停了马,怒喝:“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