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商议过后,便决定了下来。
&esp;&esp;赵春明继续带人捉拿班主,程聿带老妪返乡,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esp;&esp;临行前,程聿又去见了赵春景,与他拜别。
&esp;&esp;同窗旧话
&esp;&esp;再见赵春景,他的眉宇间依旧藏着一抹忧愁,见程聿到访,便说道:“听春明说,你那日放走了一个人。他强着不肯放,你才说那是太子的暗卫。”
&esp;&esp;程聿坐了下来,拿杯饮茶,笑道:“是啊,来劝我不要对太子失望,若能回京,要继续辅佐于他。”
&esp;&esp;赵春景问道:“你与太子究竟是何过节?虽说我听到了一些风声,粗略知道经过,但实情不知。”
&esp;&esp;“也不是什么大事。”程聿淡然说道,“那日皇上晨训,要考问皇子。当翻到太子的书时,里面掉落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反诗。”
&esp;&esp;赵春景吃了一惊:“反诗?”
&esp;&esp;“是,别的皇子群起攻之,皇上怒声训斥,太子便将过错推到我身上。于是啊……我就到了麒麟县。”
&esp;&esp;“真是……”赵春景轻叹,“你是不是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esp;&esp;程聿笑笑,悠然喝着茶,说道:“或许是。可你猜皇上为何要贬谪我,而不是以大不敬的罪名处死我。因为皇上知道太子是被陷害的,也知道太子将我推了出来顶罪,皇上不过是顺水推舟保了太子面子,将我贬出京师护我周全。”
&esp;&esp;赵春景喝下一口热茶,默了默说道:“可皇上还是辜负了你。”
&esp;&esp;“倒也未必。”程聿说道,“你又怎知,皇上不是在借此机会试探太子有没有应变之能,承重之力呢?”
&esp;&esp;赵春景神情一顿,微微诧异道:“你难道是说……反诗是皇上放的?”
&esp;&esp;程聿没有立即作答,正当赵春景要说“不勉强你答”时,他才缓声说道:
&esp;&esp;“太子的书是由我保管入宫,直接交由皇上的,我不怀疑他,就要怀疑侍奉我的人了。可无论如何,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的身边人。”
&esp;&esp;“这……”赵春景觉得荒谬,可又觉得这实在很像是皇帝会做的事。
&esp;&esp;太过讶然,以至于最后化作苦涩笑意,“就是委屈了你。”
&esp;&esp;“兴许这是让我厚积薄发的铺垫。”程聿耸耸肩,“况且小地方有小地方的景致,不比京师差。”
&esp;&esp;赵春景颇有触动。
&esp;&esp;“最重要的是——”程聿肃色,“违抗皇命,是要掉脑袋的。”
&esp;&esp;“……”赵春景默然片刻说道,“以你的性子,就算是被关在四方囚笼里,也一定会大有所为的。”
&esp;&esp;程聿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说道:“彼此。”
&esp;&esp;“我如何能比肩你,你的豁达,我从同窗时就知道了。”
&esp;&esp;“能居人幕后操控全局的,又岂是池中物。卧龙县你治理得很好。”
&esp;&esp;赵春景没有邀功,他知道自己做的好,可是这种好却是没有盼头的。无论往后如何,他都只能躲在背后,永远见不得光。
&esp;&esp;他多想亲自去农田走走,看看今年收成,听听农户想法。问问商贩行情,改改城中面貌。
&esp;&esp;这样简单的事,他却做不到。
&esp;&esp;他失落一笑,再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程聿知他心中苦闷,片刻说道:“你日后还是可以走到幕前的,朝廷看重的是官员的政绩,而非身体。”
&esp;&esp;赵春景质问道:“可你见过哪个小官是残废的?”
&esp;&esp;程聿郑重说道:“你不是第一个,但你可以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