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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推开蓝彩玻璃门，刘长卫恭敬上前哈腰问了声好，退到一边，对齐轩道：&ldo;小子你好福气，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见到老大。&rdo;

齐轩面对的是一张宽大沙发，坐在正中的男人身材硕壮彪悍，腰身挺直，估计站起来接近两米的高度，国字方脸筋肉横生，面容凶煞，粗实臂膀将一个年轻男人揽抱在怀里。

低下头，不卑不亢叫了声：&ldo;老大。&rdo;齐轩暗自将那张凶恶面孔记在心里，警力追踪程零羽多时，却连他的基本相貌都勾画不出。

&ldo;你就是齐轩？&rdo;慵懒男声轻柔低缓，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男人。

齐轩不由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长发贴面颊垂直胸前，瓜子脸盘，眉目狭长，长相比女人还精细几分，眼神却充满野性，和放荡。

&ldo;我是。&rdo;齐轩淡淡答道，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必然很得程零羽的宠爱，行为才放肆无忌。

&ldo;坐下，站着说话不累吗？&rdo;

仍旧是年轻的男人说话，语调轻佻，齐轩却不动‐‐道上规矩严明，不是一个男宠叫坐，就可以在老大面前坐下。

刘长卫却急了：&ldo;你小子，没听见老大跟你说什么？&rdo;

齐轩霍然一惊，年轻男人慡朗笑出声：&ldo;你以为谁是程零羽？&rdo;他抬手抚摩抱着他的粗壮大汉的下巴，&ldo;我喜欢被人紧紧抱着，很舒服，齐轩你不这么觉得吗？&rdo;

程零羽蛊惑人心的亮瞳闪烁：&ldo;在床上他当然是被我压在下面，而且还整晚哭叫个不停，有趣得很。&rdo;

粗壮大汉低下头，目光呆滞，嘴唇微弱颤抖着。

程零羽突然坐起身，冲他不耐烦摆摆手：&ldo;出去，对你已经腻歪了。&rdo;

那男人站起身，腰身躬得很低，像只夹起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无声无息消失了。

&ldo;听长卫说，你能打够狠，脑袋机灵，而且讲义气肯拼命，这些年几宗大火拼都是你上阵指挥的。&rdo;程零羽侧脸看着齐轩，笑得如沐春风，那副清淡容貌如同水墨勾画。

&ldo;卫哥在我走投无路时收留我，他照顾我，我感他的恩。&rdo;齐轩说得坦然。

&ldo;齐轩，你入伙多久了？两年，还是三年？&rdo;

&ldo;三年零两个月。&rdo;

&ldo;你记得倒清楚&rdo;，程零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ldo;但人通常是有目的有计划才对时间记得格外清楚。&rdo;

齐轩心里一紧，面上却毫无反应淡淡道：&ldo;我是有目的，入伙第一天我就发誓，我要挣钱发财，出人头地，不再被人欺负看扁。&rdo;

&ldo;我喜欢有志气的人，包你能够衣锦还乡&rdo;，程零羽似乎感到满意和释怀，&ldo;对了，你老家是哪儿的？&rdo;

&ldo;在北方，d市。&rdo;齐轩依照早已烂熟于心的身世资料说出。

&ldo;d市啊，我知道，听说有座栈桥是d市的标志建筑，那究竟是座什么样的桥？&rdo;

&ldo;老大，栈桥并不是桥，是延伸到海里的一段码头，弃置不用后渐渐变成观光景点。&rdo;

&ldo;答得好，你很清楚意识到我问话里的陷阱在哪里，所以先说明栈桥不是桥，再说历史典故和现状，逻辑清楚得不像你自称的初中没毕业的小混混。&rdo;程零羽眼神变得冷酷嗜血，&ldo;齐轩，你是个警察。&rdo;

&ldo;老大，不会吧？我查过他的底细，警察档案里绝对没他这号人。&rdo;刘长卫出言回护齐轩，齐轩可替他挡过刀枪的。

&ldo;再笨的猫死了八次也会学聪明一点&rdo;，程零羽漫不经心道，&ldo;看齐轩年纪轻轻，有可能是警校里选拔的精英，学校记录一删，就查不出半点底细。&rdo;

&ldo;就这么推断我是个警察，你觉得过于武断？&rdo;齐轩手心里已冒出冷汗，表面却仍维持镇定自若。

&ldo;老实说，对你只有三成怀疑&rdo;，程零羽缓慢转动脖颈，筋肉咯吱作响，&ldo;但我杀人，一成怀疑就足够了。&rdo;

站在沙发后的六个男人动了，步伐缓慢却稳健，之前他们站在暗处，存在几乎被忽略，不知是因为他们过于安静，还是程零羽锐气太盛夺人注意。

齐轩完全陷入被动，却没有陷入惊恐无措，他知道只要轻举妄动，这些男人怀里的消音手枪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程零羽咬着指甲若有所思，他还没有下最后的命令，也是齐轩唯一的转机，最终他轻叹口气：

&ldo;齐轩，你是个人才，我也非常喜欢你，可惜干我们这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rdo;

其中一个男人手揣进怀里，枪端已露出来。

真要命丧此地吗？没有丝毫价值的，连齐雅的仇还没报……

齐轩不由后退半步，蓝色的门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撞上他的背，下意识回头，对视上的是一双，充斥淡漠和戏谑的眼睛。

&ldo;怎么‐‐是你？&rdo;绝境时话语特别容易脱口而出。

&ldo;说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吧&rdo;，雷纪秋似乎也有几分讶然，但这讶然在齐轩看来却显然是装出来的。

吧台里擦酒杯的男人就是他，他应该早就认出自己‐‐

&ldo;见到老相好有必要吓成这样吗？齐轩。&rdo;雷纪秋冷笑的话语，让齐轩脑中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