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下上来,盛博淞的手里捧着一杯热的柠檬水。在书房里学习到深夜,樊子晴的哭泣声他也听得清楚。
&ldo;已经睡着了。&rdo;
看到他手里的柠檬水,除了飘在上面的柠檬片,还有一只浅色的茶包。温热的液体一看就很好喝,&ldo;还有吗?我也想喝一杯。&rdo;
&ldo;嗯。&rdo;
坐在沙发上,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两条腿搭在软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
盛博淞在吧台那烧水,从几只茶叶盒里各捏了一小撮,最后放在茶包里时又加了一勺蜂蜜。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盛博淞的小腿,那一道疤实在太显眼,深色的痕迹背后,应该会有什么故事。
姜舒的眼神有些迷离,靠在手臂上,声音也轻飘飘的,&ldo;你腿上的那道疤,应该有十几年了吧。&rdo;
盛博淞正在挑茶叶的手顿了一下,&ldo;嗯&rdo;了一声。
&ldo;当时,一定很疼吧。&rdo;头更低了些,姜舒的眼睛已经被困意包围。
疼,当然疼。
看了眼自己的小腿,那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忘的经历,&ldo;你想听故事吗?&rdo;
闭上眼睛,空气中柠檬的香味让她不由地放松,拿起旁边的靠枕,姜舒轻哼了一声。
父母都是商业的精英,对盛博淞就有严格的要求。从小他就很少见到父母笑,在幼儿园受到奖励,也只是勾勾嘴角。
盛博淞的笑和父母的一样,只是面部动作,并不是表达高兴的方式。
五岁的那个雨夜,父母带他回家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出了车祸,车子掉进江里,是母亲拼了命打碎了车窗的玻璃,才把盛博淞推了出去。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同样印在他心里的,还有母亲最后留给他的微笑。
这故事他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姜舒,是第一个。
&ldo;其实你和我爸妈挺像,你们都很要强,也很少会笑,&rdo;低头把热水倒进杯子,茶香很快随着热气涌了出来,&ldo;要是他们还在……一定会很喜欢你。&rdo;
一直在讲故事,盛博淞都不知道姜舒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一定很累吧,就算是睡着了,眉头还一直皱缩着。
姜舒睡得很安静,趴在沙发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要是不开口,谁也猜不到她会是个怼天怼地、霸道强势的女人。
左不过也是二十多岁的女生,再怎么强势,也会有最柔弱的一面。
盛博淞知道,姜舒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看到了。
拿来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睡得正香,姜舒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惬意地蜷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让人想在上面印一个痕迹。
将毯子扯高了一点,盛博淞呼吸都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