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招惹他。”刘弼闷声冷哼,“而是我想祸水东引。”
古仲眼珠儿转了转,“您的意思是,让三皇子那边乱起来之外,您还有别的打算?”
刘弼点着头道:“正是。”
“可王爷说……”
“你管他说什么呢?”刘弼眸底涌起不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父亲就是过于妇人之仁,才会弄到而今这副局面。”
这话他没法接。古仲默默不语。
刘弼继续说道:“英国公没了。福王府断了一条胳臂。好在方布一事并未引起……”竖起手指,指了指皇宫方向,“他的注意。人们只当英国公疼爱庶子,没往旁的地方琢磨。”
所以呢?
古仲心里敲起小鼓。公子又要闹幺蛾子了?
“还有老郑。”刘弼紧抿唇角缓缓摇了摇头,“他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杀了人嫁祸给邓先。”
是呢!好巧不巧。他派出去灭老郑口的人,晚了一步。老郑已经把杀人的刀扔进邓先府里。
说起来,老郑干活挺利索的。胆子也大。放在样式房,的确委屈他了。
“因为一个方布,京兆府的钉子全拔出来了。工部也没有我们的人了。”刘弼心生愤懑,“既然国师看重方布,将其带离方家不是更好?”
古仲低声说道:“您怕是不记得了。方布长到五六岁的时候,国师就想这么办来着。奈何梁姨娘寻死觅活,就是不肯。国师只得作罢。放在国公府里养着,倒是享福。奈何白氏才是当家主母,派去伺候方布的小厮,全是些贪玩的。把那方布拐带的无心向学,养歪了性子。
等到方老爷发现,为时已晚。想掰也掰不回来了。”
刘弼闷声哼了哼,“这也不能全怨别人。方布本就不是什么一心求上进的。说起来,也怪梁姨娘太宠他了。”
事已至此,琢磨那些也没什么用了。古仲暗暗叹息,反正他觉得方布就是来讨债的。本来马上就能搭好路子去爪哇国,谁能想到他居然起了色心。起也不要紧,您倒是看仔细了。
那个男扮女装的裘月季美是的确挺美。可他那双大脚板子,岂能跟莲步轻移的姑娘一样?
这方布人不咋样,眼神也不大行。居然敢把歪主意打到裘月季身上。他胸脯子里塞的大馒头,那是能随便摸的?
古仲话锋一转,轻声言道:“昨儿,医女给冯二姑娘把脉,说是她怀了五胞胎。您看……”
自打那天之后,刘弼再未踏足冯琪居处。但是,该她吃的东西一样不少。整天就是红烧肉之类肥腻的吃食。
冯琪又胖了一圈。再加上身子笨重,整个人跟个球儿似的。走路都困难。
古仲琢磨着,横竖公子不去看她吃肉。不如就让她吃点清淡的。也能省下一笔花销。
刘弼神情淡淡,声音更淡,“能生下来就生,生不下来就算。我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
古仲点点头,不再多言。公子行事就是如此。他本就不喜冯琪,又因上次冯琪耍小聪明,惹恼了公子。才会落到这般境地。
看来,是时候为冯琪寻摸一块合适的葬身之处。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刘弼居处。
屋里掌上灯,刘弼翻开摆放在案头的邸报,“胡尚书致仕,谁顶他的位子?”
古仲想了想,道:“工部尚书之位,尚且虚悬。”
京兆府揪出内奸,令得朝中人心惶惶。陛下也没什么心思琢磨福田院的事。再加上郑邓二人这笔糊涂账,更是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