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得意地道:“你不服气么?你想要打我呀?来呀!你打我呀!你打呀!只要你敢!”
陆钟毓一双冰森森的眼冷盯着对方,显是快要忍到极限。
公主又道:“陆钟毓!你就是个痨种!缩头乌龟!本公主敢断定,就是给你一百二十个胆儿,你也不敢对本公主动手!”
撩裙轻轻往地面上一跳。“来,快帮我把这马给找个地方栓好,再想办法去喂点草料!”
见陆钟毓不动,公主把眉一蹙:“怎么?你又装聋了是不是?叫你去你就去!我告诉你,陆钟毓,昨儿你那爹又来求我了!说,想要升官加爵,呵,本公主下嫁给你,是你们陆家人的福气!你只要好生伺候本宫,未准儿本宫开心了,还能好生奖赏奖赏你!”
陆钟毓忍气吞声,到底不断安慰自己,不要跟个小娘们计较,便翻身下马,给公主喂马拴马。
他的动作是麻木的,呆板的,迟缓的,公主怔怔地看着他背影出神,这个男人,像是一具躯壳或行尸走肉。
她忽然很愤怒,心里酸楚呐呐,“瞧啊,还真是嫁了个窝囊废!”
又想起了另一张面孔来。漫天的晚霞洒照林间,她恍恍然地看着林子那些霞光,为什么,同是男人,差别就这么大!
陆钟毓眼眸里也同样在飘怔,不知江沅现在怎么样了?她说嫁给那个男人就嫁了,也会和他一样憋屈吗?
沅妹,沅妹……
如果,现在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那又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最后一点渐渐收去的霞光轻轻染上他眼睛,陆钟毓缓缓地闭着睫毛。沅妹,沅妹……
她已经成了他的梦。再也无法追寻、遥不可及的梦。
傅楚忽然一把将江沅推开。“你,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哆哆嗦嗦,努力掉转过脸去。
“我,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泪雾一点点蒙上江沅的秋水眼瞳中,她盯着他,把对方死死牢牢地盯锁着。“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傅楚慢慢地双手抱着头,眉心虬结着,表情痛楚无比,身子轻摇慢晃,同样地一具行尸走肉。
他如同置身在一场场梦里。这梦,两两交织切换,一个是天堂,一个就是阿鼻地狱。
她给了他天堂般无限昳丽美好沉醉的梦,他沉沦在里面差点就走不出来了,沉沦到,已经差点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曾经身上所经历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