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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念看了看桌上的闹钟：“九点多了……”

“哦。”江安白应了声，仿佛很不舒服似的，又按太阳穴，“你干吗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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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念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问：“你头疼吗？”

“有一点。”江安白说，“没有这么晚睡过。”

“我也是，刚刚还被纪芫吵醒。”罗念深有同感，“你要不要吃止痛药啊。”

江安白摇摇头：“不用了，你呢？疼得厉害吗？”

“没有啦，我也还好。”罗念问，“他们要下去吃早饭，你要一起去吗？”

“嗯。”江安白说，“吃过饭也要回家了。”

罗念有点不舍：“啊？你这就要回去了吗？”

“总要回去洗澡换衣服。”江安白解释，“而且我作业都没有带过来。”

“嗯——也是啦。”罗念理解地点点头，不过神色还是难掩失落。

“或者你跟我一起回去？”江安白提议，“你很久没有去我家了，我妈很想你，问了我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去。”

“真的吗？”

“嗯，我有骗过你吗？”

“好像没有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止了说话，转头望向门口。

纪芫和刘长夏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推开门，一上一下地露出俩脑袋，正对上江安白和罗念的视线，顿时放松下来，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干吗呢你们两个。”纪芫不满地问，“半天不出去，我都要饿死了。——江安白，我们俩吃完饭就回家了，你呢？”

“我也回家。”

“嗯？”纪芫有点诧异，“你这就回去了？那罗念，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家？中午可以在我们家吃饭。”

“他跟我回去。”江安白代替罗念说，“我们刚刚说好了。”

纪芫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罗念，罗念回赠了一个白眼。

四个人简单收拾洗漱了一番，下楼随便吃了点早饭，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

罗念和江安白一起去公交站坐公交车，他手里随意地抛着一枚硬币，一上一下的，硬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江安白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精神不太好，看着罗念一个人玩，并没有说话。

罗念抛接硬币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玩心大起，便将硬币抛得更高，仰脸盯着它落下的方向，移动位置去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安白身前，落了他一两步。

江安白正好收到了江妈妈的短信，便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时，就见罗念追着硬币，几乎已经要冲上了马路。

人行横道正是红灯，车来车往，江安白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看见了罗念走入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模样。他大步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罗念的书包带子。

罗念被突然拽住，吃惊地扭头看：“怎么了？”

“你疯了吗？没看到是红灯吗？就这样往前冲万一被车撞到怎么办？”江安白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加上今天的脸色本就不太好，样子就很不像平常的他，很吓人。

罗念被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小声说：“我看着路的呀，我这不是停下了嘛……”

江安白松开了手，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如果我没拉住你呢？你会停下吗？”

罗念有点委屈，心想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怎么会不停下呢？这样想着不由得也提高了音量：“我当然会，我又不是瞎的。”

江安白皱着眉头看他，罗念不甘示弱，也瞪着他。

红灯已经变绿，两个人却都没有动，被经过的行人们以奇怪的视线洗礼了一遍。